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一滴滴的落到地上,很快汇起一条条小河。
王恒岳站在军营门口看了着。
尽管是下雨天,但弟兄们依旧辛苦训练。
第三营已经成型,1911年也如约来到。
新时代已经拉开篇章。
王恒岳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年的到来!
荣县、自流井、贡井已经完全处在了王恒岳的势力范围之内,财政上的充足,也确保了王恒岳能够拉开手脚尽力发展自己!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中国大地上天翻地覆的一幕就会出现了!
王恒岳笑了一下,迈步走了出去。
“大人,伞!”贴身警卫黄子煊快步赶了上来,一把油纸伞遮住了雨水:“大人,要出去?要叫上几个警卫吗?”
王恒岳摇了摇头。
这里是荣县,是自己的地盘,如果在自己的地盘上都不安全,那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下雨了,街上的行人很少。
一滴滴的雨水在风的带动下,顽强的钻进雨伞的保护范围内。
对面一个拉着车的走来,拉的非常吃力,戴在头上的斗笠已经歪斜,但拉车的却没有空去扶一下。
从身形来看,这应该是个老人。
“去帮一把。”看到老人拉的如此吃力,王恒岳对黄子煊说了一声。
黄子煊应了,正想上去,忽然见到老人一个踉跄,车朝后退了一步,老人竭力想要拉稳,但力气却不容许他这么做了,老人手一松,跌倒在了地上。车子也朝后面划了好长的一段距离,这才缓缓停下。
王恒岳大惊,急忙快步冲上。
老人躺在地上,仰面朝天,面色惨白,看到有人过来,喉咙里咕隆了几下,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头朝边上一歪,再也没有动静了。
黄子煊蹲下探了一下老人的鼻子,然后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没气了。”
这个人也许是岁数大了,也许是心脏病发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倒下。
王恒岳抿了下嘴,举着油纸伞走到老人面前,先让黄子煊拉过那辆板车,然后与部下一起把老人的尸体抬上板车,接着打伞遮挡住了老人的尸体,尽可能的不让雨水落到老人身上:
“找人去!”
“大人,他,他已经死了。”见王恒岳用伞遮挡着老人的尸体,自己身上却任凭雨水打来,黄子煊迟疑着道。
王恒岳打着伞,站在那一动不动:“死了,也有尊严。去,找人来!”
老人活着的时候,应该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乃至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年纪还要出来,但他不乞求任何人,完全是有尊严的凭着自己的双手养活着自己,有尊严的活着。
现在他死了,无论如何都要帮他留着人生道路上最后的尊严!
活着,有活着的尊严;死了,一样有死了的尊严!
王恒岳打的是一把伞,遮的是淅淅沥沥的雨,维护的却是一个人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