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却起了疑心,怕这位表相斯文的人乘机给他下上什么毒药,拒不肯一尝。
这一切自然落入了精明的王东园眼中,他深信这位斯文的先生不会害人,也深知在这大庭广众中也没人敢无端害人,便凑上去要尝一尝。待喝了一口吴蕴初的汤后,品了品滋味,不禁脱口叫道:
“好!好!好味道!你再买一碗吧,阿拉付钱,这碗就归阿拉吧!”
吴蕴初微微一笑说道:“先生何必客气,再来一碗归你,我给你放点儿这东西就是。”
王东园移桌相就,喝着吴蕴初给他兑好的汤,赞不绝口,当得知这位先生就是吴蕴初后,恍然大悟地叫了声:
“怪不得,怪不得!先生就是吴厂长,有名的化学家,久闻,久仰!是阿拉有眼不识泰山,先生鉴谅,先生鉴谅!”
一番逊让后,王东园又报上姓名:“是先生研究得与‘味の素’一样的东西吧?何不办一个工厂出来?”
吴蕴初点头说道:“你很识货!这正是我研究的足可与‘味の素’抗衡的东西,我也正是想用这东西将日本的‘味の素’挤出去,将他们赚去咱们的白花花的银夺回来!而且现在我产房设备已经有了,不过,还欠缺一个在销售方面的合伙人!”
王东国听了连声叫好,他也深知销售合作方面的重要性,主动提出介绍他的老板张逸云与吴蕴初合作。
王东园是位办事功效很高的信人,张逸云也是个爽快的业主,第二天便约了吴蕴初仍在聚丰园中相见。
宾主相见,略事寒暄,两个饱学的读书人又极为投合,便已倾盖如故了。张逸云起身拦住欲叫菜的吴蕴初说道:
“今天咱两谁也别请谁,合伙作东:我出饭菜,你出调料,公平合作如何?”
吴蕴初开怀大笑。
尝过经吴蕴初加料的汤后,张逸云喜形于色,连赞此品绝不稍逊于“味の素”,吴蕴初更是兴奋异常:“您使我相信,我的实验目的是达到了,至于更大的目的,就需要先生您支持了!”
张逸云正色道:“吴先生,我辈读书人岂不知民族兴亡的道理?您有话只管直说吧,可是要阿拉合作?”
待吴蕴初点头后,又道:“阿拉知道吴先生的厂房设备已经有了,阿拉只管负责销售,只是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也叫‘味之素’?还有牌是什么?”
吴蕴初想起了大总统曾经给它取的名字:“我看为了和日本的产品相区别,就叫‘味精’,阿拉以为,国人素以‘精’字来名状上品,最美好的称‘精华’,最上乘的称‘精品’,最香的香水称‘香水精’,最甜的东西叫‘糖精’,咱们的东西不愧‘精’,故也取这个‘精’字;另外,本品是为调味之精品,而日货又以‘味の素’通行市场已久,用一‘味’字,不仅道出其用,也可搭上‘味の素’,因利乘便,兄以为以‘味精’名之如何?”
张逸云连声称好。
吴蕴初其实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其实这“味精”二字本来是大总统先想出来的,自己不过加以了一些想像而已,但大总统却再三交代过自己,不要说出大总统投资的事情来,因此,也只能把这个命名的功劳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吴蕴初在那停顿了下又继续说道:“这‘味精’二字,又使我产生了一些遐想,它是提炼自植物蛋白,是素的,却兼有鲜肉之美。佛门之徒,食素已惯,必更喜欢,乐于享用。佛在天堂,供佛所用的珍馐美味自也多集中于天堂之上,天上的厨当为世上信佛吃素人向往的庖厨。我的厂取名为‘天厨’好了,进了我的厂,就使人如入天上的庖厨,不待功果圆满,就可享得天上的美味!并且将商标也与佛门搭起界来,采用佛手为图,张兄以为如何?”
张逸云拍掌称绝道:“妙极!妙极!你何止是位大化学家,简直也是位大学问家,鄙人望尘莫及,这‘天厨’可太妙了!佛手御天厨,令人向往不已,放心,放心,有您这等高,阿拉坚信天厨味精厂一定办得成人间天厨!”
继而,吴蕴初连产品的包装装磺也设计出来了:
“‘味の素’是享誉已久的商品,模仿一点它装模的长处亦无不可。比方那分装的小瓶,看上去薄薄的偏偏的,不仅雅观,也似很有容量,其实容量并不大,是大为可取的。至于外观色调,即着佛气,则应以素雅为主色调,蓝黄二色就是净素的标志,可做为净界上气的象征,以为商品包装的基本色调。”
张逸云自也赞同。
“天厨”厂诞生了!
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生产味精的厂家,不仅首创,填补了产业空白,具有不可泯灭的意义,
而且正是这一家新厂,即将历史长久、设备精良、生产手段先进的日商“味の素”击败在脚下!(未完待续。)..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