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还是城府太深?不但与设计他的宋青山言辞愉快,而且在全院学子、夫子的窥视、探究与鄙视的眼神下,竟还能大摇大摆,竟还能酣然而睡?
“这小子,确是有些意思。”姚怀远颇为叹服地看了杜荷一眼,道:“本少爷一直都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平常撒个小谎,编个瞎话,有事没事地再调戏一下身边的漂亮丫环,连脸都不带红的,但是今日与眼前的这位杜少爷相比,简直是一在天一在地,不可同日而语啊!”
“易地而处的话,”许佑山接过话茬儿,道:“本少爷也绝做不到他这般坦然淡定,‘长安四害’,确是名不虚传,实乃我辈之楷模啊。”
“你有没有发现,”瞧了眼前面同样趴在桌面小寐的宋青山,姚怀远一只手搭着许佑山的肩膀,小声向其说道:“这位杜二少的秉ing,同宋哥似多有相似之处,总有那么一点让人看不透的莫测之感。”
“大家户的少爷,都是这个德行,有什么好奇怪的,”许佑山不以为意,道:“若是你们家老爷子哪天也能在长安谋个一席之地,你**也会如他们一般。”
“你说,宋哥之前不是ing反感这位杜二少的么?”直接将许佑山的废话略过,姚怀远还想着之前的那个问题:“可是为何方才只看了一眼,就有了要与之jiā好的决定?这也忒奇怪了点吧?以前宋哥想要整什么人的时候,可是从来都未曾心软过?”
“那有什么,”许佑山不以为许道:“除了是有些忌惮杜府的权势外,还能再有什么?要知那杜如晦虽辞了官职,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任谁也不敢小觑。宋哥虽然家大势大,当是也不好做得太过。”
“他们这些大家户少爷的心思,你不懂。”轻摇了摇头,姚怀远道:“小辈间的事情,只要不至伤残,不出人命,他们上面的那些长辈,少有人会去ā手干涉,更不会因为自己的子嗣在外面吃了亏受了欺负而为之出头,所以,不管杜如晦现在是否仍有权势,宋哥都不会有什么太多的顾忌,更不会因此而对杜荷手下留情。”
“还有,”到底是官宦家的子弟,对官二代之间的纠葛总是比许佑山了解得要透彻一些,姚怀远接声说道:“方才杜二少对宋哥的称呼,有没有觉着有些奇怪?”
“咱们都知道,宋家明明只有宋哥这么一棵独苗儿,上无兄、姊,下无弟、妹,可是杜荷却为何会称宋哥为宋二公子?”姚怀远道:“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宋哥他还真就认下了,并没有半点反驳之言,你难道不觉着这里面有些怪异吗?”
“真当本公子是草包么?”许佑山不满地翻了翻白眼儿,翻手搂住姚怀远的肩头,压低了声音道:“亏你还是官宦子弟,像是这种事关血脉传承的隐秘,别人避都还避之不及,你竟还敢这般肆意宣扬评论,没瞧见杜荷在提及宋二公子这个称呼的时候,宋哥的面è变得有些不善么?”
“有吗?”姚怀远有些愣神儿,方才他还真没注意。
“若是没有的话,”许佑山道:“依着宋哥的ing子,好不易有了想要结jiā之人,又岂会这般快地与杜荷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