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出了鹅卵石路是一片枫叶林,才走进去林年就发现枫叶林中的路边上,有一群看起来像是音乐部的人在枫树林中组队演奏大号,沉闷悠长的号声震得枫叶纷飞而落,站在曲谱前的指挥十分畅意地点着手,陶醉在那舒畅的音乐中。
...倒也的确是贵族学院,像是平常的大学,就算是音乐学院也见不到这般场景,随时随地都能见到街边演奏,不过这下午还是上课的时间,又没有多少听众,难道这种演奏不应该等到晚上人多的时候组织进行吗?现在演奏给谁听,化作红泥的枫叶吗?
但这也不关林年的事情,他现在只想着回寝室。
走出了枫叶林,路过商业街就是寝室区了,商业街也被卡塞尔学院的学子们戏称为堕落一条街,平时训练有素的体魄和贵族姿态,全在星巴克和蛋糕屋里化作了奶油泡沫,也经常能见到才下课穿着校服的男女生们在这里逛街。
林年才踏进商业街就看见了一群学员围在一个拉小提琴的女孩前,女孩带着棕色的格子贝雷帽,一副英伦风的穿搭闭眼拉着提琴,身前的琴盒里放着面额大小不一的钞票,看数量还挺多的,倒也对得起她的颜值以及演奏技巧的高超。
林年听了几耳也忍不住探了探头,摸了摸包发现自己没零钱,干脆就扭过头走了过去,在他走远的时候,围在一圈的学员都扭头看向了远处他的背影,最里面戴着贝雷帽的女学员也放下了小提琴踮起脚尖往外瞅。
完全不知道诡异事情还在发生的林年依旧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但就算迟钝如他之后也逐渐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比如还没出商业街,他就又遇到了街头表演的学员,只不过这次是直接上的钢琴,在路边一架立式钢琴前,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学员沉浸着按动黑白键,弹奏的音乐一样抒情唯美。
走出商业街后,林年又看见了三个拉大提琴的,坐在椅子上靠在人工湖旁,忘我地拉奏着歌曲,最见鬼的是,他居然还下意识地哼出了这三个家伙拉的曲子...他明明以前没有听过这首曲子!
不...他是听过的!就在刚才来的一路上!
当林年反应过来这件事时,他已经走到了1区寝室楼,还没走到入楼口,他就被不远处的场面给震住了。
在寝室楼下一整编的乐队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了,大概十几个人穿着正装站在楼下,在他出现的瞬间,每个人都扭头盯住了他,目光灼灼地像是守株待兔的农夫,而他就是那只即将撞树桩的小白兔...
林年一从小路中出现,指挥就瞬间放下了自己的矿泉水,嘴角都来不及擦,一脸严肃地扬起了双手,再深吸口气舒缓地挥下,然后木吉他开始拨弦起前奏,长笛娓娓升起小调,大号开始婉转而起,小提琴和钢琴接连应和,大提琴骤然攀升升华曲调....
林年被这架势给整懵了,大意了,没有闪,站在那里无所适从,感觉自己中了埋伏。
但在站久了之后,那乐队演奏的熟悉音乐飘到他耳朵里,这才让他猛地才想起了...见鬼的,难怪刚才路上一直听到的歌曲都那么连贯,那些曲子根本就是同一首拆开了,分不同的阶段和部分一路演奏过来!
而他也一路走着听了过来,直到现在所有的器乐才合奏在了一起,组成了一首温柔舒缓的情歌!
一区寝室楼上所有的哥们儿早早地都从楼上阳台上伸出了头来,一脸唏嘘地观望着楼下的演奏会,某个永远吃不饱的吃货还端着泡面探着脑袋,一边吸溜面条一边称赞弹得真他娘的好啊..
所有兄弟的视线都聚焦在不远处独独站在那里的林年身上,大家的表情都充满了看乐子的不怀好意,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场埋伏战的前因后果,唯独局中人还不识庐山真面目。
林年站在小路口盯着这支乐队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说不出是茫然还是诡异,但他反射弧再长也应该明白一些弯弯绕绕了。
他的目光锁定住了一个人,那是乐队中演奏小提琴的c位琴师,他不认识整个乐队里的任何人,却唯独认识她,因为那头白金色的长发实在太耀眼了,几乎只是一眼他脑袋里就浮现起了对方的名字。
维乐娃·赫尔辛基。
而那个女孩也正拉着小提琴嘴角带着笑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林年后退了半步,嘴角抽了抽。
曼蒂讲的鬼故事好像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