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内饰并不张扬,木制吧台,暗红色调的打光,反倒是显得有些像民谣似的清吧...这倒是有些不符合开在布鲁克林黑人区的酒吧风格,没有私密的隔间,整个酒吧的主空间里零散放着桌椅和茶几,客人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拎着酒瓶子聊天,少见耍酒疯的混蛋,喝多了的大多都在角落挺尸或者被搬到外面丢出去了。
驻店演唱的歌手也并非重金属死亡摇滚风,一身白色演唱服双臂并排吊着三两根衣带倒是有些猫王的风格,但唱的却是bob seger的《old time rock and roll》,看得出来店主奉行的是老经典永远不过时的理念。
林年走到了木质柜台前,拉了一张空椅子到身边给林弦坐下,吧台后穿着蓝色吊带衫露着一小截深麦色皮肤的黑发女招待正专心致志地擦着杯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林年还没说话,身边的林弦就突然伸手撞了撞他的胳膊,示意他看过去。
在黑发女招待正对着的酒柜台上放着一个老旧的相片框,里面放着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是几个人凑在酒吧前的一张露天的圆桌上拍摄的。那天的阳光很好照在了每个人的脸上,带着微笑和融洽,像是定格住了一个大家庭最美好的一刻,每个人都手拉着手坐着饭前祷告,而里面最引人瞩目的便是祷告中心的男人。
光头,肌肉男,白衬衫,一脸沉稳又富有领导模样的硬汉脸...毫无疑问就是他们这次要找的人,只不过这张照片里的这位硬汉比起入狱照要年轻很多,眼里也没有凶狠全是对待家人的柔情和珍惜。
撞大运了?
林年和林弦对视了一眼,看起来洛朗家族的情报机构的确有够给力的,一个地址就直接给他们捅到犯人以前的老窝里来的,根据情报来看他们追查的目标在被抓入切尔诺贝利监狱之前是有一个“家庭”的,来自天南地北的兄弟姐妹,过命交情的兄弟,而面前的这个背对着他们的黑发女人应该也是其中之一。
林年捡了桌上两个空杯子,手指轻轻夹了一下,撞击杯壁发出响声,这才将擦着杯子出神的黑发女人思绪重新带回了酒吧里,她放下了杯子呼了口气转身走到了吧台前双手撑住台面看向林年和林弦,看清两人时不免为两人的气质和外貌愣神了一下,但也只是分秒时间就回过神来面色自如地问,“想喝点什么?”
“温牛奶不加糖,给他的。”林弦微笑地看着这位长相明显偏墨西哥裔的女人,半举起手摆动了一下手指,指向一旁的林年。
“来布鲁克林最混乱的酒吧只点一杯牛奶?”黑发女人闻言后先不管两人的身份,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林年,“我猜他还未成年?”
“实岁17,虚岁18,晃岁18,毛20,四舍五入21,已经到了喝酒年龄了。”林年说。
“噗呲。”黑发女人笑出了声音,连带着笑出声音的还有一旁的林弦,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黑发女人先开口问,“亲弟弟?”
“弟弟。”林弦笑着点了点头,“但没有血缘关系。”
“有没有血缘关系并不重要。”黑发女人摆了摆手摇头淡笑着说,“你应该很清楚一点,你不会因为血缘的问题多爱他或者少爱他一点,因为无论怎么样你都是爱他一样多的,不会多一点也不会少一点,家人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这样的。”
“林弦。”林弦听完这句话后主动伸出了手,“你很懂家人这个词啊!”
“letty·rodriguez.”黑发女人握住了林弦的手,“重视家人的人无论走到哪儿都能被一眼看出来,比如你。朋友都叫我莱蒂,你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有些时候女人的友谊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林年坐在一旁不想说话,扭头看着酒吧里纷纷攘攘的客人,目光里藏着淡淡的锋锐。
“麻烦要一杯无酒精饮料,一会儿还要开车。”林弦收回手笑说。
几分钟时间,莱迪就将一杯无糖热牛奶和鲜红色的饮料放到了桌上,“牛奶和一杯sugar rush,甘甜,清淡,水果风味,不含酒精,很适合女性饮用。”
林年盯着面前的牛奶,沉默了片刻后还是选择了端起来喝了一口,一旁酒吧里的人见到他手里的东西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露出了有意思的笑容,但看到莱蒂在跟他们交谈后都知趣地没去起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