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阳光很是刺眼,让苏溶玥的眼睛觉得有些刺痛
下一瞬,一只修长的手覆在了苏溶玥的眼前,为她遮住了晃眼的日光
苏溶玥显得有些恍惚,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
“小心”乾景尧一把揽住苏溶玥摇摇欲坠的娇躯,满眼的心疼与不舍
“阿尧,这些年,我一直在追寻着一个真相,可是当世情的真相摆在我面前时,我却是发现,我根本就承受不住”
苏溶玥将头贴在乾景尧的胸膛上,只觉得身体冷的想发抖,即便外面的阳光热的烤人,可是她的心里却依然一片冰冷。
“你想怎么处置他”乾景尧双眸寒冽,语气阴森,让她伤心的人难过的人都该死
“就交给尹澄彻,依律处罚吧”苏溶玥有气无力的说道,她已经没有精力去考虑如何处置孔辉了,她现在只是在为父亲的离去而感到悲痛
孔辉虽然因为害怕而尽数招了,甚至还保证愿意去指证西太后与护国侯。
可是,苏溶玥又怎么会相信他的说辞,若她真的相信了孔辉的话,留着他到京都去与西太后对峙,到时候孔辉临阵倒戈,反咬他们一口,实在是得不偿失
污蔑当朝太后,这个罪名可不是随便就能承担的,她倒是无所谓,可是天下人会怎么想乾景尧
乾景尧不是西太后的亲子,两人的关系本就微妙,稍有风吹草动,便会传出不少的流言蜚语
虽然她现在就想取了西太后与护国侯的狗命,可是她要看着西太后她们在一步步的接近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再瞬间将其毁掉
西太后越是重视什么,她便要毁掉什么
她要让西太后那个老妖婆也尝受到她今日的痛苦,她要让整个护国侯府为她的父亲陪葬
她要用护国侯府的鲜血,祭奠父亲的英魂
“阿尧,我若是大开杀戒,你可会嫌弃我手染鲜血”苏溶玥倚在乾景尧的胸膛上,琥珀色的眼中萦绕着一层血红之色
“你若弑杀,我便屠城;你若成魔,我便诛仙”只要能够换她笑颜,便是屠尽天下,他也在所不惜
“护国侯府,你们欠下的血债,我要你们用全府的生命还偿还”
苏溶玥虽然一向冷清,却从不是嗜杀之人,可是现在却是只有不断的杀人才能平息她的怒火
乾景尧墨眸中寒光一闪,那些陈年旧怨,也该到一个了结的时候了
待两人回到聂府时,所有人都能看出苏溶玥的心情似乎很是不好。
她没有与人打招呼,而是径自的回到了卧房。
尹澄彻有些奇怪,出去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嘛
乾景尧的视线从苏溶玥的消失的背影上收回,突然开口说道“孔辉的案子你快些审,该定的罪名一个都不能错过但是,朕不希望,孔辉活着离开牢狱,还有,他若是死的轻巧了,朕拿你是问”
尹澄彻显得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孔辉是怎么招惹到这位了
待乾景尧将事情大致的讲给了他们时,聂云熙真是恨不得马上就杀了孔辉
原来当年的事情,还有这般的内幕
那年,西曜举兵来犯,倾尽十万兵力欲与东乾决一死战
那时羽烨军的人数甚至是要超过这十万兵力的,苏烨最擅长的便是险战,即便苏烨手中只有五万jūn_duì ,也一样能够以少胜多,更何况是当时的情况
苏烨一向爱兵如命,他在用兵之时,首先考虑的便是,尽量减少伤亡
可是在苏烨与副将们商讨好对策之后,孔辉却是早已被西太后她们收买,将苏烨的谋划尽数的献给了西曜
而孔辉更是因为害怕刀剑无眼,伤了自己,便在交战前夕,故意犯了军规,被苏烨禁足,却是反而捡了一条性命。
事后在护国侯的帮助下,便当起了建苏的城门领,一边滥用职权,谋取暴力,一边为护国侯一派增添羽翼
孔辉在建苏享尽了清福,可是他却是踏着苏烨与那一众将士的尸骨,才换来了今天的地位
当年苏烨他们是如何在对方的包围下,突出重围,又一举歼灭了西曜的十万大军,他们已经不得而知了
那时的战况又该是多么的残酷而激烈,那种场面,也完全不是他们所能够想象的
所以,那场战役的最后代价便是苏烨战死沙场,英勇殉国,尸骨无存
尹澄彻听闻后只觉得心中揪痛无比,而聂云熙的感情却是要比尹澄彻更加的强烈
他在苏晟睿身边多年,他自然知道,苏烨在苏晟睿心中是何等的存在
即使苏晟睿从不说什么,但是谁又能接受自己的父亲,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甚至连尸骨都难得安息
“这些贼人,真是罪该万死”聂云熙咬着牙齿,一双眼睛隐忍得通红
“死一个孔辉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京都稳坐高位,还有那虎视眈眈的西曜,才是他们真正要除去的存在
“记得朕说的话”乾景尧看了尹澄彻一眼,便转身离开。
将军府与安平侯府的仇怨,护国侯府可还偿还得起
苏溶玥一人坐在屋内,兀自的深思着,这些结果本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可是为什么当她听见孔辉亲口说出时,她还是感觉难以接受
西太后因为害怕父亲会效忠乾景尧,便千方百计欲置父亲于死地,为了杀死他,甚至不惜与西曜暗中勾结
那不仅是父亲一人的性命,那还有羽烨军十万将士的生命啊
可是在西太后的眼中,什么国家荣辱,什么百姓安危,都远不如她手中握着的那一丝的权利
可是苏溶玥还是有一点不明,虽然父亲当时陷入围困,可是父亲的手里毕竟也有十万大军,而且父亲打过那么多的险战,怎么就会突然失利
孔辉说,是西太后给了他一封信,让孔辉在决战之前,将这封信送入了父亲的军营
听孔辉形容,父亲看过那封信后,便是神色大变,立刻挥兵出征,行兵布阵要比以往急切许多,完全不是往日的作风
若是没有那封信,或许父亲会也会凯旋而归,全身而退
可是,那封信的内容出处,便是孔辉也一无所知
“还在想这件事吗”乾景尧刚迈进屋子,便看见她一脸忧思的模样。
“我没事,只是在考虑那封信的问题”苏溶玥扯出了一个笑容,可却是让乾景尧的眉蹙得更紧。
“玥玥,你若是伤心,便哭出来,不用为了顾及我,而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