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景尧看了郑光一眼,却是直接大手一挥,准了李丞相的请求。
郑光还想拒绝,却是被乾景尧一个无声的眼神所摄,只握了握拳,不甘心的站在一边。
郑光倒不是在意那个叫顾远的考生,他只是不满意李丞相的所作所为,生怕他要借机生事。
这次的科举对他们来说十分的顺利,他们又安插了不少亲信,直等到时机成熟,便将他们一个个的安插到重要的位置上。
这段时间他们的人手几乎都要被拔出干净了,虽然这些新进的人手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历练才能启用,可是也总比无人可用的要好。
郑光可不相信李丞相的说辞,他就不相信堂堂一国丞相会对一个毫不起眼的平民百姓这般的看中,这老家伙一定是想借此生事才对
不过郑光已经下定了决心,一会儿只要顾远的卷子拿上来,他便会想法设法的挑出毛病来,绝对不会让李丞相借机生事
顾远的卷子很快就拿了上来,乾景尧看了两眼,眼里也划过一道赞赏,开口说道“的确不错”
众人见乾景尧这般来说,一时间都对这顾远的文章有了兴趣。
乾景尧将文章递交给了李丞相,朗声开口道“李丞相你读给他们听听,他们若是不知道哪里写的好,就劳烦李丞相给他们讲讲”
李丞相双手接过,缓缓展开,越看下去,眼里的欣赏便越发的浓厚,这些寒门子弟有的甚至连个先生都没有,一切都要靠自己的领悟能力,而这顾远绝对可以说让他惊艳了
李丞相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从今而后,庶几无愧”
众人都是一怔,不由的细细品味起来,寥寥数字却是入木三分,深刻有理。
郑光的脸色有些难看,正想着该如何来挑他的错处,却是听到李丞相继续开口疏导“圣圣相传,同此一道,由修身而治人,由致知而齐家治国平天下,本之精神心术,达之礼乐刑政。其体甚微,其用则广,历千万世而不可易”
众人越听,越绝惊艳,已经由一开始的惊诧转变为震撼,这等文章已经超脱了一个学子的学识范围,此等字字珠玑的文章便是他们身居高位多年也做不出来
郑光的脸色更是难看,这文章简直让他挑不出错处,若是他执意挑错,反而会显得君心叵测。
郑光瞪了一眼高詹一,质问他是如何做事的,这种文章落选他们该如何解释
高詹一也是冷汗直流,这顾远无权无势,他们哪里会在意他的文章。
而且这科举的名额就那么几个,他们还要安插人手,而像叶昭这般有学识,有地位的公子他们还必须给安排一个妥善的名次,这个任务实在是非常艰难。
他们必须在不引起京都贵族反感的前提下,尽量的为自己一派的人手行方便,那些寒门子弟就自然要被挤下去
李丞相念完之后,便将文章合上,冷声开口道“可有哪位大人觉得这文章不好可还有人说他只是纸上谈兵,井底之蛙,若是那位大人有意见,不妨也写一篇文章,做个对比”
众人都低下头去,装作听不到的模样,乾景尧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他也是有些惊诧的,他之前见过那个顾远一面,见他居然还是对苏溶玥存了心思的,所以他自然十分讨厌顾远。
不过今日他的确是被顾远的文采惊艳了一番,怪不得当时苏溶玥对他信誓旦旦的说这顾远是个可用之才,看来他家玥玥的眼光果然好
乾景尧冷冷声开口道“这便是落榜之人写出的文章”
众人将头低的更低,乾景尧却是不怒反笑,扬起嘴角,兴趣盎然的说道“如此朕倒是对这次的春闱十分的感兴趣了,想必那些在榜之人文章更是会出类拔萃。来人将那些试卷都给朕搬来,朕要好好欣赏一番东乾考生们的佳作”
有些人还是头冒冷汗,却是只得咬牙撑着,不敢有一丝的动作,生怕惹怒已是盛怒的帝王
乾景尧看着面前的一众试卷,随意抽了几份,看完之后,嘴角一扬,轻声说道“吏部尚书何在”
高詹一心中一顿,却是只得咬了咬牙,缓步上前,声音轻颤的说道“臣在”
乾景尧却是不由分说的将试卷全都在砸在了高詹一的脸上,一拍桌案,声音夹杂着浑厚的内力而出,“混账,你们就是这般的欺瞒朕吗”
众人无不跪地俯身,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息怒,臣等罪该万死”
“你们的确该死,朕将这等重要的大事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般做的朕要你们有何用东乾要你们有何用”乾景尧剑眉上扬,声音冷厉,顿时吓得一众大臣无不肝胆具颤。
高詹一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陛下息怒,自古文无第一,一篇文章自是不能保证所有的考官都能喜欢,许是”
“许是什么”乾景尧声音上扬,冷声问道。
高詹一却是支支吾吾,平时也上算是巧言善辩的他今日竟是不知该作何解释
“你既然有意见,朕便让你来说你给朕一个他落榜的合理理由,朕便恕你无罪”
乾景尧的声音落于平淡,高詹一的心里却是没有一点放松,他现在便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毛病。
这顾远的文章写得滴水不漏,他总不能说这文章的毛病是太过完美了吧
乾景尧淡漠的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而是直接开口道“景凌”
“臣在”乾景凌向前一步,开口说道。
“朕深觉此次春闱存在不公正的现象,朕命你在吏部调查,任何对春闱有意见的人都可你处上报
若是有人借机闹事,胡乱攀咬,不论身份,直接压入大牢可若是有人揭发或自首行贿受贿一事,只要证据确凿,揭发者受重赏,自首者免其行贿之罪
朕倒要看看,是哪些魑魅魍魉敢在朕的眼底下生事”
“臣领命,朕定不负做托”乾景凌高声说道,与乾景尧相视一眼,扬唇一笑。
高詹一闻此稍稍心安,他这次并没有收受贿赂,便是如何查也查不到他的身上,更何况这文章又没有准确的答案,这件事如何也怪罪不到他一人的头上
高詹一心中这般想着,却是没想到乾景凌刚入吏部,便有人送上状纸,自首其行贿一事,而那受贿之人正是当朝柳嫔
而当高詹一得知此时事,事态已是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自己竟是早就已经落进了别人的陷阱中,他们这次之所以行事顺利,无不是因为对方的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