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杀了我吧”齐王低下了头,神色悲戚的说道。
他从未想过要伤害懿德太后,他只是被她与乾景尧之间的那种温馨所吸引,所以忍不住去接近。
从小到大,他没有得到过父皇的慈爱,也而从未体会过母妃的温和以对,所以他才会对那种温暖别样的珍惜。
可是,他若是知道,自己的这般做法会害的那个温柔的女人的丧命,他宁愿一人藏在孤寂的角落,用永远不去触及那份不属于他的温暖
乾景尧闭了闭了眼睛,再睁开眼,眼中的忧伤阴霾尽散,还是那个不辨悲喜的至尊帝王。
“景轩,你可知道母后死的时候与我说了什么”乾景尧看着齐王缓缓开口说道。
齐王抬起头,脸上不再是之前的那种阴鸷,他露出了满脸凄清的神色,仿若是一个做错了事,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弥补的孩子。
“她让我不要怪你,她说你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希望你不要活在愧疚和悔恨中”
“皇兄”齐王的声音微颤,他紧紧的握着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苏溶玥看了齐王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西太后去了”
齐王豁然抬头,怔愣的看着苏溶玥,声音颤抖不已,“你说什么”
“西太后去了是厉王杀害了西太后”苏溶玥的声音淡如水,冷如冰,只默然的看着齐王。
齐王的身子一软,无力的瘫坐着,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若是失去了一切。
齐王突然落下了眼泪,这是苏溶玥第一次看见齐王这般脆弱的时候,“是我害了所有人,是我害了母后,是我害了懿德太后”
若当时不是他执意要接近懿德太后,懿德太后也不会中毒而死,今日若不是他执意要苏溶玥,母后也不会被厉王所害
齐王跪在地上,双肩颤抖,无声的抽泣起来,突然他拾起了地上被他扔在一旁的长剑。
齐王缓缓的闭上了双眸,准备转动手腕引颈自尽,下一瞬他手中的长剑却突然与什么相碰撞,发出了铮鸣之声。
齐王睁开眼睛,却是见到苏溶玥手持匕首,挡住了他的长剑。
苏溶玥皱着眉看着齐王,手腕用力,便夺过了齐王手中的长剑,只冷冷开口道“乾景轩,你这副模样真是难看极了
以前我虽然讨厌你,但是至少觉得你还是个男人,如今看来,你分明是个懦夫”
齐王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苏溶玥却是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齐王,缓缓开口说道“阿尧的母后被西太后毒害,我的父亲也而被她算计死在了战场上
难道我们就不悲痛吗可是我们不还是努力的活着吗
我憎恨西太后,即便如今她死了,我也一样恨她,可是乾景轩,你是一个男人,难道你就要为了这种事便了却生命吗
在我心里,西太后作恶多端,今日是她应得的报应可是我知道,所有的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她是不会希望你这般作践自己”
齐王看了苏溶玥,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他目光融融,眼中闪着一片波光。
苏溶玥看了乾景尧一眼,乾景尧点了点头,苏溶玥顿了顿便继续开口说道“阿尧从未想过要你的性命,即便是你这次逼宫造反,他也一样没有改变心志
乾景轩,你不是觉得你的人生一直被别人所左右吗你若是一辈子活在痛苦里,你的人生便只有着一种可能。
天下之大,万物之广,你为何不出去走走,选择一个你最喜欢的人生”
“苏溶玥,你是在同情我吗”齐王抬眸看了苏溶玥一眼,幽幽开口问道。
“随你如何去想乾景轩,断崖一事是我亏欠你的,如今算我还了你。你若是还想寻死,我绝不拦着”
苏溶玥走到了乾景尧身边,不再去看齐王,乾景尧对苏溶玥笑了笑,两人准备离开。
却是听到齐王突然开口问道“苏溶玥,如果我不是齐王,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血海深仇,你可会”
“不会”未等齐王问完,苏溶玥便直接开口说道。
苏溶玥转过身,看着齐王,开口说道“感情没有如果,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可是,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爱情,你也一样,我希望你不要再执迷在自己的幻想中,若是有一日你也遇到了对的人,希望你能抓住”
苏溶玥说完便收回了视线,与乾景尧一起迈出了殿外,只留给齐王一个冷淡的背影
乾坤殿外,乾景尧与苏溶玥缓缓走下高台,郑光与赵临风满身是血的跪在地上,身上绑着粗糙的绳子。
郑光见乾景尧与苏溶玥携手走来,先是一怔,随即狠狠的瞪着两人,咬牙说道“原来你们一直都是假装的,为的便是请君入瓮你们还真是阴险”
“啪”的一声,紫染面无表情的狠狠的抽了郑光一个巴掌,打的郑光吐出了一口血水。
“放肆陛下和娘娘面前也敢满嘴胡言,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郑光咧嘴一笑,阴狠的看着乾景尧,“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便输了,我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与其一直寄人篱下,倒是不如奋手一搏,如今是杀是剐都随你”
乾景尧扫了赵临风一眼,此时他哪里还有之前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见乾景尧看着他,竟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之前他从未吃过败仗,走到哪都是一呼百应,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平日里,他都掌握着别人的生死。
所以他从未有过恐惧,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可是如今大势已去,他不再是平南王府的大少爷,而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阶下囚
看着乾景尧那冷厉幽深的眸子,还有那君临天下的威严,这些都让赵临风惊恐起来。
他不想死,他还这般的年轻,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陛下,微臣错了,微臣不应起了这般的念头,请陛下饶过微臣一命,微臣以后愿给陛下当牛做马”
赵临风突然苦苦哀求起来,他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便是声音都现了哭腔。
紫染鄙夷的瞥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郑光没想到赵临风竟是会被吓破胆,便连忙开口说道“临风,你在做什么败了就败了,不过是一死,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许你求饶”
郑光也曾在战场厮杀多年,要比赵临风有血性的多,而且他们行的是造反一事,乾景尧如何会饶过他们
既然左右都是一死,有何必这般的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