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善难得在裴泽和萧言之面前硬气一回,说要派人来接裴泽上早朝,就还真的一大早就派人堵在武成王府门前,说要送一半的奏折进武成王府,还就真让人将一半的奏折撂在武成王府门前,也真是不怕被人偷了去。
裴泽没有办法,只能恢复作息,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收拾妥当就去上朝,萧言之也不忍将事情都丢给裴泽去做,于是每日也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在武成王府的书房里批阅奏折。
只是裴泽上下朝的路上,总会被朝臣堵住,被迫听一听各家女儿的优点,而萧言之的奏折堆里也总会掺上那么一两本红封折子,折子里的字都是用加了金粉的墨写的,喜庆极了。
萧春月趴在书房一侧的小桌上,一边摆弄着手边儿的茶碗,一边儿给忙里偷闲的萧言之算八字。
听着听着,萧言之就觉出哪里不对,转头看向萧春月,疑惑地问道:“姐,你这几天……很闲?”
以往萧春月都要去给秀水或者黎安帮忙,可这几日她似乎从早到晚都跟他一起待在书房里。
萧春月掀起眼皮看了萧言之一眼,有气无力道:“恩……闲……闲死了……特别闲……好闲啊……”
“怎么了?”难得见萧春月这副了无生气的模样,萧言之觉得很有意思,“王府里没事情给姐姐做了?”
萧春月撇撇嘴,不满地向萧言之抱怨道:“还不都是黎安,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就什么都不让我做了,非说我是什么王府贵客,怎么好插手王府内务……老娘都干了三年多了,他才想起来这茬啊?!”
一听见这声老娘,萧言之就喷笑出声:“难不成姐姐最近身体不适?还是抢了太多的活儿把自己累着了?”
“你说他是关心我?”萧春月哂笑一声,“可得了吧!整天阴阳怪气,只摆出一副笑脸,可眼睛都没在笑,可吓死个人了。”
萧言之闻言挑眉。
眼睛没在笑?那是生气了?为什么?是春月姐做了什么?可春月姐能做什么?
想了想,萧言之又问了另一个问题:“说起来,姐姐之前与我说过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听到萧言之的问题,萧春月茫然地眨眨眼:“什么事?我跟你说过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指哪件?”
“就是有关无知青年那一件。”
他可记得上次说的时候,春月姐似乎对黎安有些想法。
“无知青年?”萧春月仔细想了想,这才想到是什么事情,“哦,你说那个啊,那时我就是随便问问,能怎么样?”
萧言之狐疑地看着萧春月,又问道:“那姐姐就没找到一个可心的无知青年?就算不是无知青年,博学多才总该有吧?”
谁知萧春月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无知或者博学的都没有。就我这年纪、我这出身,就算有无知青年为美色所骗,无知青年他爹娘也不会同意啊。”
“所以呢?”萧言之挑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萧春月一耸肩,道:“所以我放弃了啊。反正即便不嫁人,我也能靠着弟弟吃得比别人好,住的比别人好,再贪心说不定要遭报应了。”
萧言之扶额。
换言之,春月姐是自己把那刚燃起的爱的小火苗给掐灭了?该说她是潇洒还是果断还是傻?
萧言之劝道:“话是这么说,可我希望姐姐的人生能够圆满,不论如何,姐姐也不该自暴自弃。”
萧春月撇嘴道:“我现在过得挺幸福的,这女人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我都经历过了,也算是圆满了吧。”
“姐姐!”萧言之瞪着萧春月。
萧春月连忙举手投降,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寻找幸福的,恩,努力!”
一听萧春月这语气,萧言之就知道她压根儿就没有要努力的打算。
丢开手上的红封折子,萧言之又埋头继续批阅奏折,一边处理着徐离善丢过来的那些并不重要的事情,一边琢磨着萧春月的事情该怎么办。
时近晌午,裴泽才推掉了所有大臣的邀约,带着一脸的烦躁回了武成王府,一回来就直奔书房,将书案后的萧言之拎起来他就自己坐下了,而后将萧言之按在腿上,抱紧萧言之的腰,将脑袋抵在了萧言之的背上。
等萧言之和萧春月回过神儿来,裴泽已经躲在萧言之身后似的没了影子。
黎安跟在裴泽身后进的书房,看见这样的情景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言之笑笑,抬头看着黎安道:“劳烦黎长史将这些折子搬出去,等宫里派人来了,就让他们带回去。”
看着书案上的三摞折子,黎安略微有些诧异地问道:“公子……一个人、一上午就将这些都看完了?”
萧言之不以为意道:“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陛下也只是想给我和裴泽添堵罢了。这折子也有些多,姐姐,你给黎安搭把手吧。”
闻言,黎安眼神一晃,道:“不必,只几本折子罢了,属下一个人就可以。”
几本?萧春月盯着桌子上的三摞折子看了看,而后不情不愿地起身走过来,没看黎安一眼,抱起其中一摞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