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思念一个人时,时间却如蜗牛般缓慢爬行,千百次相思刺骨,睁眼不过弹指一瞬将过。
言离忧就在白天忙碌夜晚寂寥的状态下熬了两个多月,这期间发生很多事,有好的,有怀的,影响最大的一件莫过于霍斯都帝国及其联盟国对渊国开战。
千般不愿,烽火狼烟终是升腾而起了。
霍斯都帝国大军经盟国南庆疆域进犯大渊南部,铎国提供辎重补给,并召集国内最强壮士兵组建了一支以游击为主的队伍屡屡偷袭大渊戍边军。在缺乏得力将领指挥的情况下,南陲戍边军损失惨重连连败退,不足半月便退到妖山一带;漠南百姓死的死、逃的逃,一时间漠南地区荒凉如鬼域,处处腐尸枯骨。
战局明显不利之时,朝廷并没有及时派遣阅历丰富的将领补充到南陲,甚至不曾供给一钱一粮。不出一月,南陲戍边军半数死伤,剩下半数溃散奔逃,渊国南门大开,霍斯都帝国大军长驱直入,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温墨疏听到这些消息后痛心不已,一方面加强北陲边防布控,一方面继续与帝都联系,然而这时的凤落城如同死气沉沉的空城,任由多少去信都石沉大海,一连两个月竟无半点回音。
“南边有铎国、南庆国,东边有狐丘,北边则是青岳国。狐丘国荣王即位为新帝,突然中止与霍斯都等国的结盟,目前安居南角不动,暂时不会构成威胁;铎国是游牧民族,挑选出来的精兵个个身强体健、擅长骑射,那支游击jūn_duì 只有寥寥数百人,却比霍斯都五千精锐之师更具杀伤力,必须尽快消灭;青岳国我正在联系,如果可以,我打算向青岳国借兵,若能借得良兵助守北陲,戍边军这里便可拨出一半兵马去支援南陲,尽可能解燃眉之急。”
一口气将想法说出,温墨疏长舒口气,探寻目光望向营帐内众人。
“怎么样,都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一起商量。”
温墨疏,夜皓川,楚辞,以及两位戍边军副将,这便是参与讨论的全部阵容,至于一旁坐着的言离忧和夜凌郗,前者是死赖着不肯出去的临时军医,后者则自称“主将亲眷”,同样不肯离开。
夜皓川抱着头盔苦思冥想,紧皱的眉头写满担忧:“铎国的突袭军倒是好解决,那些蛮人勇武有余头脑不足,只需几次圈套设计就能一网打尽。让人犯愁的还是兵马及将领问题,就算我们能求来青岳国援兵,调去南陲的兵马由谁指挥?朝中本就缺少良将,这次南陲戍边军一口气折损了两员老将,想要再派人去带领大军实在太难了。”
“群龙无首自然一盘散沙,不战而败也是常情。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实在不行的话,我打算请玄武营云将军出马,论阅历经验,云将军在武官中算是佼佼者了。”
温墨疏的回答十分谨慎,丝毫没有透露出于云九重的关系,楚辞若有所思看了片刻,收回目光落在沙盘上:“我考虑的与夜将军和殿下不同。暂时抛开主将问题不想,一直没有动静的南庆国未免反常,按理说他们才是怨气最大的一方才对,为什么始终按兵不动?另外至今为止霍斯都大军补给都由铎国提供,而铎国不如南庆国富庶,为什么南庆不提供补给也不派jūn_duì 却没有招来霍斯都及铎国的不满呢?还有,谁能保证青岳国没有野心,不会在借兵到大渊后变成侵略的一方?人心叵测,兵法诡鬼,最难对付的是那些阴谋诡计。”
“青岳国是连嵩和芸贵妃老家,他们两个一个奸妃一个佞臣,大渊落到现在这般困境都是他们两个作出来的,哪里有半点可信?让青岳国派兵帮我们驻守边陲,我看还是免了吧,小心引狼入室!”旁侧夜凌郗听得入迷,忍不住插口道。
夜凌郗的观点不无道理,只是这样一来,局面没有丝毫改变,身在北陲的这些人再着急也只有瞪眼瞧着的份。
如今的大渊缺兵马缺良将,更缺一个能够站出来运筹帷幄的领导者。指望皇帝温敬元是不可能了,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温墨峥或许还能顶些用,可是谁也说不准现在温墨峥处于何种境地,是立掌控着朝政大权,又或者他仅仅是连嵩扶植的一个傀儡储君?
营帐被一片沉默笼罩,许久后,传令兵一声响亮通报打破安静。
“将军!有自称君老板的人在营外求见!”
消息来的突然,营帐中几人谁也没动,面面相觑看了半天,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才有两声惊呼低低响起。
“君老板怎么来了?”
“谁?君无念来了吗?!”
那两声惊呼声齐语不齐,令得温墨疏等人忍俊不禁,一起看着惊诧的言离忧和夜凌郗发笑,言离忧更是满目深长意味看向夜凌郗——君无念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让夜凌郗稍有些女人味儿的人。
君无念并不是空手来的,装运粮草兵器的车队绵绵一里地长,看得夜皓川欣喜若狂,恨不得冲上车在粮草中打几个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