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园外,竖了架大风车,与风车相互映衬的是五彩缤纷、干姿百态的菊花,那丛丛簇簇的菊花,色彩斑斓,有黄菊、墨菊、龙爪菊等等,姿态各异,生意盎然。
江南十月还不曾起北风,但也有些简意,金泽滔将站在自己跟前,有些萧瑟寒战的楼楼用两臂裹紧,从岸上去,各色菊花,层层叠叠,和远处湖水交相辉映,一眼望去,只觉得花开成海,是不是也思念成灾?
金泽滔着在花海中如蝴蝶般穿梭,不断挥动快门的卓华君,竟有些痴了,她也喜欢黄菊,上辈子门前屋后凡有可以栽种的,全都是金黄灿灿的黄菊花,这个时刻,他才觉得那个最思念的人却是他一向以为最不值得思念的人,他上年子的妻!
他和前妻感情平平,有过怨恨,有过怜惜,也有过愧疚,却独独没有过思念。
但此时,他知道这种思念平淡如水,却是那么的真实和刻骨铭心,上辈子从检察院出来后,除了妻子留下的那两个大大的血字:懦夫,就再无音讯。
这辈年,她仿佛从来没在人间出现过,自己曾经以为,上天给予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但也录夺了他的儿子,其实,上天剥夺的是他的妻子!
他以为已经淡忘,甚至遗忘,但她就在那里,就在菊花威开的地方,就在宁可枝头抱香死的黄菊花瓣里!
直到朱小敏闻讯出来,他才渐渐地收起了泛滥成灾的思念,老姨有些怕凉早早躲进了酒店门厅里窗外的风景……”小楼楼也闹着要绕墙溪涧的游鱼。
金泽滔扔了仍痴迷菊花的卓华君,和小楼楼挑着枯草根拨动有些懒洋洋的红鲤,红鲤鱼一受惊,就扑棱棱地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惹得她咯咯大笑。
金泽滔往卓华君努了努嘴,说:“出书记的夫人,这是她的女儿。”
朱小敏在酒店也历练出了落落大方、端庄稳重的气度,对于自家老公的顶头上司,她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连忙吩咐服务员准备茶水和毛巾。
卓华君上次来这里正是三月阳春,桃花威开季节,此时,已是金秋十月蟹肥菊黄时候,只觉得金钱湖是春有桃花秋有菊,各擅胜场。
卓华君在朱小敏的陪同下,对酒店里里外外参观考察了一番,啧啧称道不已。
朱小敏非常自豪地介绍着酒店景观,经过几个月的磨合,她也渐渐地溶入海鲜码头这个团队,东源集团已经考虑给予她和曹剑缨一定股份,酒店经营规模不断扩大,需要越来越多的人才加盟。
还没天黑,曲向东和杜建学匆匆赶来,两人对金泽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虽然知道这是金泽滔的留言,但事涉家人,还是让两人都有些心惊肉跳。
小楼楼气鼓鼓地两手叉腰,为金泽滔张目:“你们不许责骂滔哥哥,我们大老远从西州来,你们不陪我们玩,也不准滔哥哥陪我们啊,太不讲道理了。”
金泽滔讪笑着,也觉得这留言太过突兀,连忙陪罪,老姨不耐烦说:“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小滔都留了名字就是告一声我们的行踪,两个大领导,没一点判别力,一进来兴师问罪是我让小滔这样留言的,是不是连我也一起骂?”
既然老姨都出头了,两人只有收了怒火。金泽滔连忙向杜建学介绍了朱小敏,曲向东对朱小敏并不陌生,说:“让柳鑫也过来,有事找他商量。”
金泽滔取出关于农村党建的文章,请两位领导斧正,杜建学先,曲向东却和伞泽滔说起了这次隔离审查事件,说:“在这次调查过程中,我们自始至终没有干涉过纪委办案,你是不是心有怨言?”
金泽滔连忙挺直腰板,说:“如果我心有怨言,我就不找您这里来了,这是真心话!”
其实刚被宣布隔离审查时,金泽滔心里还是有疙瘩的,纪委要调查他,必须得县委王书记点头,但之前他毫无觉察,当时他第一感觉就是自己成了他人的弃卒。
他还询问过罗石山,纪委领导有没有什么交代,其实他想从中了解县委主要领导的想法,最后罗石山告诉他只是上级举报件批准核查,严格来说,他还不能说是被隔离审查,只是协助调查。
当时他的心就放心了大半,后来仔细一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一来,对于曲向东等领导来说,他甚至连做弃卒的资格都还没有,二来,他自认清白奉公,作风过硬,只要不是办案人员栽赅陷害,他大可安之若素,无惧无惑,坦坦荡荡了
杜建学抬起头,笑说:“或许现在是真心话,你当时就没点疙瘩?”
金泽滔认真说:“我不说一日三省,但也可以做到内省不疚,俯仰无愧,只要立心为公,就不惧任何指责或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