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鑫狼狈地坐在椅子上,急剧地喘着粗气,他以为吕大伟这种软骨头,只要稍微威吓一下,就会竹筒倒炒豆,把赌场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无论他怎样地威逼利诱,他都一声不吭。
到后面,因为吕大伟不合作的恶劣态度,他早失去了耐心,柳鑫恶向胆边生,揪住他就一顿拳打脚踢,吕大伟抱头窜鼠蜷缩在办公室角落里,只是放声地嚎叫,却就是一个字都不吐露。
直到金泽滔外面的财务检查都快接近尾声,柳鑫还是一无所获,偌大的西顶山赌场都给扒了,这千夫所指的幕后经营者却矢口否认,这让柳大局长情何以堪。
吕大伟并不是有多坚忍不拔,多年的从警生涯和亲身经历使他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公安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他知道自己屁股底下有多脏,让他坦白交代,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金泽滔蹲在地上看着吕大伟好几分钟,柳麻子下手还是很有分寸,并没有伤及筋骨,面对金泽滔的灼灼目光,吕大伟不知道shime时候也不嚎叫了,却是慌乱地闪躲着眼神。
金泽滔看了一会,也不说话,却坐回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后面的座椅上,低头打量着办公桌,办公桌右下是三个敞开的抽屉,左下是刚被砸了锁的文件柜。
&中,金泽滔注意到,吕大伟的视线时不时地打量着他身下的文件柜。
当时,他就怀疑这里面藏着shime不可告人的东西,在柳鑫他们到来时,他也曾经用眼神暗示过柳鑫,只是柳鑫却视若未见,他也没放在心上。
吕大伟给他的印象就是欺软怕硬,他还以为凭着柳鑫的凶神恶煞般的手段,吕大伟交代只是时间问题,却是没想到,垂死挣扎的吕大伟竟然还能死扛着不吭声。
金泽滔蹲下身子仔细察看,用手指敲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在文件柜底板摸索了一会,只听一声轻微的啪嗒声,然后金泽滔就从里面掏出一本黑色皮封面的十六开本的大笔记。
吕大伟一见黑封皮笔记,哀嚎一声,疯了似地纵了上来,柳鑫眼睛睁得滚圆,一脚蹬在吕大伟的膝盖窝,没等他脚软倒地,赵向红等人早左右执住他的胳膊。
金泽滔翻看了几页,却再也不敢看下去,直接合上笔记本,对吕大伟说:“你爱说说,不爱说就闭上嘴巴。”
吕大伟见金泽滔掏到黑皮笔记,就象被抽了脊梁骨似的,全身精气神仿佛一下子泄漏了,歪斜着身子喃喃说:“我交代,我交代……”
柳鑫暗暗松了口气,连忙指挥预审人员组织口供笔录,转头对金泽滔道:“不仗义啊,明明知道这柜里藏着证据,也不提醒一下。”
金泽滔眨巴着眼睛,委曲道:“刚才我好象给你使过眼色,你自己爱理不理,能怪得了谁?”
柳鑫仔细一想,倒是真对自己眨过眼,可他当时还以为金泽滔是鼓励自己公报私仇,谁知道却是自己领错了情会错了意。
厚厚三百页的黑皮笔记本,详细记录了吕大伟经手或知情的权钱交易,金泽滔虽未全本翻阅,但就他看到的几笔大额资金去向,也可见吕三娃的全豹。
跟金泽滔预料的一样,吕三娃的永记贸易从事的一直都是虚假交易,所有以永记贸易名义发生的交易全是子虚乌有,所有以永记贸易名义发生的费用,都是以利息等合法支出为名义的名目繁多的违法费用。
吕氏永记贸易的发迹史可以简单分为两步,前期在根本没有创造任何财富的情况下,向投资者支付了上亿的高额利息以维持骗局,在债台高筑的困境下,每年仍坚持依法纳税,以获得社会的广泛信任和支持。
这个时期,金钱铺路,走卒开道,是吕氏叔侄的拿手好戏,以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为旗帜,四处活动,寻找关系,用请客送礼,给回扣,支中介费,行贿,送空股等手法,费尽心机地网罗一些权贵,为自己摇旗呐喊,壮大声势,掩护和开脱自己的罪恶行径,用集资、股份及借贷名义搜括的他人的血汗钱,为自己打造了铁桶般的黑金王国。
先后有十多人当了新兴公司的高级财务“顾问”,有100多人成了非法集资的组织、介绍者,这些中介人前后共为永记贸易非法集资高达五亿多元,从中获取非法收入上千万元,少数具有相当职务、地位的党员领导干部成了吕氏叔侄的“保护伞”和“吹鼓手”。
第二阶段,永记贸易找到了生财之道,利用其手中的人脉资源,在西顶山上堂而皇之地建起了地下赌场,有分管治安的南门市局副局长亲自铺路开道,有众多高官权贵保驾护航,地下赌场单是高利贷的暴利,就足以支付其非法集资的高息支出。
这些高息吸贷的资金有了稳定利润保障,吕三娃一门心思脱藉从良,洗白上岸,开始和扬基机电合作创办经济实体,他雄心勃勃准备挤身更加恢弘的市场经济大舞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