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也不知长辈们犯了多大的错,可她常年居住京中耳闻目染,也知道这事小不了,嗵嗵几个头磕下去,娇嫩地额头已经见了血,哀求道:“我姑父和姐姐都是好人,他们没有犯错,定然是成大哥瞧错了,药物是我表姐亲手煎熬的,怎么可能出问题。”
赵闲吸了口气,心头暗自苦笑:这丫头,你以为我本事很大啊?老皇帝帝天年已尽,就算不用错药也活不了几天,我也不相信御医能故意谋害老皇帝,可我不相信又什么用?还能跑得刑部为几个御医打官司不成。
想到昨ri说和风御医绑到一条船上事情,赵闲又是一阵犹豫,昨ri威逼利诱的,让她把老皇帝的病情告诉了自己,现在她出了事情,见死不救定然不行。若她被审讯的扛不住,透露出自己询问老皇帝病情的事情怎么办?要事再添油加醋来一句用错药是我指示的,这事情可就闹大发了。
还有,如果风御医为自己保守秘密,死到临头都不扯出自己,那不救她更是不行,我心里过不去啊。
赵闲心中想着,抬头见那犹自不停磕头,额上已血迹斑斑的少女,不由长叹一声,重重地一跺脚道:“好,我去试试,先把你送去我家住两天,等事情平息了再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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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闲匆匆出了宫城,让几个手下的侍卫把这小姑娘送去了安府让怡君照看着,他也不敢莽撞行事,先去寻到了御林军右统领钱文。
钱文膀大腰圆长得颇为壮实,眼睛里的光芒却颇为jing细,看着像是一个有几分心眼的人,他是和赵闲同级,和赵闲也熟识,自从赵闲和安老爷子相认后,他和赵闲走的就更近了,也算是又几分交情。
见赵闲来了,钱文总算是寻到个能做主的人,今ri药渣有问题的事情可把他吓坏了,急忙忙把在场所有的太监宫女全部扣了下来防止走漏消息,同时差人捉拿了牵扯官员的家属,可人都抓来了,总得交给人处理不是。
能做主的官员都在恭迎新帝、哭灵祭先皇,大统领被抓了,赵闲被皇后叫去了,他也不敢贸然把这件事直接呈给皇上,想仔细查验确定无误再说。
见赵闲来了,他立刻上前道:“赵兄,今ri御医成青检查药渣时,说药物中用错了一味,这可是大事情,我已经把所有犯官亲属都拿下压去了刑部大牢,贸然汇报上去定然不妥,你和我一起去刑部看看吧。”
赵闲听得这里,心中微微一动,问道:“这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钱文和赵闲披着蓑衣避雨飞马往刑部奔去,在路上钱文回答道:“因为事情还没查清楚,知道的人并不多,药渣的问题是由御医成青发现的,现在他被当做证人一起送往了刑部,药渣也已经封存起来,等着其他御医再次检验,免得出了差错。”
赵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事情目前还没捅出来,那就有挽回的余地,不是想象的那么糟糕。
想到那小姑娘叫御医成青为‘成大哥’,他又问道:“这个成青是什么人?”
钱文握住马鞭轻敲了敲胯下坐骑,脸上露出几许感叹:“成青是风老太医的徒弟,太医院的二把手,除了风老太医,太医院中就属他医术最好,本来检查药渣只是例行的规矩,没想到他还真看出里面有问题,好歹也是风老太医的徒弟,怎么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的这里,钱文又觉得不妥,忙清咳了一声,干笑着道:“老哥我这大嘴巴一向讨人厌,你别放在心上,恪尽职守、大义灭亲是值得提倡的,若都互相包庇让还不得把我们这些当差的腿跑断。”
赵闲也觉得能掩饰过去多好,何必为了本来就要死的人,把自己师父妻儿老小的xing命搭上,我要事有这种突然非动手清理门户不可。于是他摇头轻笑也没有说什么,飞马朝刑部大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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