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云白衣如雪,轻立崖头,屋里火光照在她白皙美丽的脸颊上,弯弯的眉毛微微蹙起,眸子带到淡淡的不悦。.
面对苏姐姐的质问,赵闲啼笑皆非,嘻嘻笑着道:“我怎么可能送苏姐姐毒草让你自尽,风茄花有毒不假,不过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曼珠沙华’,又叫做‘彼岸花’。”
“那又如何?”苏婉云打量着手中只有花朵没有叶子的花枝,轻声问道。
赵闲深深吸了口气:“传说,很久很以前,某个地方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想起自己前世的事情。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他们守侯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开花的时候,就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没有花。
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终有一天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致使他们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从那以后,这种花就开在忘川奈何桥前,曼珠和沙华的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的自己,难以忍受的思念和痛苦,让华沙化作花上的叶,曼珠变为叶上的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却彼此永世相守在孟婆桥前。”
“叶落方可花开,花开叶已落尽。”苏婉云喃喃出声,似乎也沉浸在这凄美的故事中。半晌后,她深深吸了口气,低头看着他道:“你是在咒我孤独终老嘛?”
赵闲睁大了眼睛,顿时无语,我的苏姐姐,你怎么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作为一个女孩子,现在不应该泪光朦胧,感伤二人凄美的爱情故事嘛?当年给怡君好娘子讲个至尊宝的故事,都把她感动的差点哭了,你怎么就不吃这一套了?
“哎!”赵闲唯有苦叹,吃力撑起身体爬上来,拍拍脏兮兮的衣服,打趣道:“当然不是啦!和蔓珠华沙对比起来,我们还是很幸福的,有什么事情,比爱人就在身边,却永世不得相见更痛苦的了?
方才一脚踩进刺从里,那感觉当真欲仙欲死,衣服被划破了几道口子,脸上也挂了彩。为了采这朵有毒的鲜花,他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啊。
苏婉云凝望手足的花朵,静默良久。突然,屋里传来几声婴儿的呢喃声,她忙抬手将花丢回给赵闲,哼道:“你的花还给你,我讨厌这味道。”说罢,再无表示,便回身进屋了。
哎!赵闲无奈摇头,只得将这不中用的花儿放进怀中,进屋关上了门。
啃了几个枣儿,腹中饥饿总算消了些,他面带微笑,看着旁边温馨的场景。
苏婉云静静坐在床头,脸色表情极为温柔,逗弄着已经睡醒却没有睁开眼睛的赵大小姐,那摸样便如一个生涩的母亲,逗弄刚出生的孩子。
初为人父的赵闲,还是带着几分好奇和激动,看着此情此景,眸子竟闪过恍惚之色。
时间一晃,来这里马上二十年了,也不知爸妈知道我在这遥远的地方,给你们添了个孙女,高不高兴了?
手中拿着那朵赤红的花朵,赵闲摇头苦叹,彼岸花,当灵魂度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轮回。
我来了这里,却从未进过忘川。前生历历在目,一张张笑脸仍在心头。有什么事情,比爱人就在身边却永世不得相见更痛苦?或许就是这样,同是一家人,却生活在两个世界吧!
将彼岸花丢进火盆,爆出几点璀璨火星,映照着靠坐在地上发呆的那个男人,好似火光中出现了他曰夜思念的东西。
苏婉云美眸婉转,偶然一瞥,竟然再也无法移开眼神。不论何时,他都是嬉笑无形放浪不羁的摸样,从位想过,他会有如此黯然的表情。
是思念?是悲伤?或许都有吧!那个厚颜无耻的小贼,眼中雾蒙蒙的,看起来也不是那般讨厌了。
苏婉云张了张嘴,最后忍不住心中的震颤,轻声道:“赵闲?你怎么了?”
“嗯?哦…”赵闲倏然惊醒,晃晃头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轻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我的宝贝女儿,该叫什么名字。”
苏婉云见他不愿吐露心声,也没有再坚持,他或许也有难以忍受的一面,不想让人知道吧。
看着在床上晃着小脑袋的赵大小姐,她露出几丝微笑,问道:“起名是大事情,你打算给她取什么名字?”
说的起名,赵闲还真发起愁来,丢了大枣扔进嘴里,踌躇半晌,喃喃道:“赵得住?不行,这是男娃的名字,赵兔兔?我倒是喜欢,可这是小名,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