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之中,颜军旗帜纷飞,一支骑兵从敌阵右翼而出,绕往南面,显然是打算抄袭本军之后。
与此同时,中央处,千余颜军重骑兵,卷积着漫空的尘埃,汹汹如潮水般向着本军的中阵处冲杀而来。
看这阵势,颜良竟然是想以骑兵抢先手进攻,一举突破自己坚不可摧的步骑大阵。
见得这般阵势,孙权自是大吃一惊,他万没有想到,颜良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敢背城一战就罢了,临战之时,竟然还敢抢先发动进攻。
“颜良,疯了吗?”
孙权的脑海中,瞬间闪现出这五个字。
旋即,那惊异的表情统统收敛,孙权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屑的冷笑。
在他看来,颜良的先发制人,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又有何可惧。
孙权当即下达了命令,命陈武率部分弓弩手和刀盾后赶往后阵,堵住颜军轻骑的袭扰。
随之又命周泰率余下弓弩手赶往前阵,指挥前军的盾手和枪手,以阻挡颜良重骑兵的正面冲击。
同时,孙权又令徐盛和潘璋分统中军两万兵马,一旦扼制了颜良军骑兵的冲击和袭扰,即刻向前推进,前敌军彻底的辗杀。
号令传下,众将奔赴各自岗位,四万吴军严阵以待,万分警觉的准备迎接着敌军的冲击。
正前方,一千铁浮屠正迅速的飞奔而去。
森森的铁戟,漆黑的铁甲,反射着慑人的寒光,一千铁骑,化做一柄令天地变色的巨矛,呼啸着射来。
隆隆的马蹄声冲天而起,大地亦在颤抖。
这些原本冷静的吴军士卒,生平头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才叫作“千军万马”,面对着这前所未见的骑兵冲锋之势,无不是微微变色。
一千铁浮屠,汹涌前行。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这个距离,已然进入到了弓弩的射程之内。
前军处,周泰挥刀大喝一声:“弓弩手,放箭!”
早已将弓弦拉满的三千弓弩手,立时松了弓弦,飞蝗般的箭矢腾空而起,如雨点般呼啸着倾向敌人的重甲骑兵。
面对着如雨而至的箭矢,文丑却无半点惧色,脸上的狰狞却愈重。
他拼命的抽打着战马,喝斥着他的铁骑将士继续冲击。
箭雨倾落,厚重的铁甲有效有的阻挡了大部分箭矢的攻击,几轮箭袭下来,只有几十人不幸中箭栽倒马下。
那巨大的铁矛,冲势依旧不减,挟裹着毁来一切的威势,勇无直前的撞来。
铁浮屠这骇人的防御力,转眼间就令吴人惊得目瞪口呆,习惯了着轻甲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敌人的甲胄竟能厚到连他们的强弓硬弩也无法射穿。
临阵不过三发,顷刻间,那钢铁洪流已直撞眼前。
到了这个距离,周泰心知弓弩手已无用,遂是长刀一横,厉声道:“刀盾手听令,胆敢后退一步者,格杀不论。”
前阵数千持盾的刀盾手,只能强压下紧张的心神,抱着必死的咬牙准备迎接敌人铁骑冲击。
尽管弓弩手没有阻挡住敌骑的冲击,但吴人还有刀盾手这第二道防线。
瞬息间,当先百余名铁浮屠,便是挟着惊雷之势,径直撞向了吴人盾阵。
轰天的巨响。
木盾破碎声,兵器的折断声,血肉之躯的惨叫声,瞬息间冲天而起。
文丑所率领的铁浮屠,生生的撞上了吴军大阵。
这巨大的冲击力,百余名吴军刀盾手瞬间丧命于铁蹄辗杀之下,吴军之阵很快就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然而,吴军到底是训练有素,整座军阵却并未因此而撼动,周泰指挥着人马,迅速的将那缺口补上。
这铁浮屠全力的一冲,终究没有撼动吴人的阵形,很快,文丑和他的骑兵,就陷入了近战搏杀的局面。
与此同时,后军吕玲绮的神行骑遇到了阻击。
陈武指挥下的吴军,只能弓弩手放箭,不断的逼退驰近的神行骑,吕玲绮几番佯攻,都没有扰乱吴军的阵形。
“颜良狗贼,你以为我会不防着你的骑兵么,哼,待你耗光了这几千骑兵之后,就是我反守为攻,将你彻底辗杀的时候。”
中军处,眼看着自己将士用命,挡住了颜良两路骑兵的袭扰,孙权脸上的得意愈加浓重。
背城而立的颜良,嘴角同样掠起一丝冷笑,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孙权的那份得意。
文丑的铁浮屠受挫,吕玲绮的后方袭扰也无果,这一切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两员猛将虽然勇武无双,但结束这场战斗的关键,却并非是他们。
颜良最强的大将还没有派出。
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身为主公的颜良没有忘记,他自己本身就是整个颜家军团最强之将。
“太史慈,久闻你的大名,是时候让我来会一会你这东吴第一骑将了……”
剑眉怒横,冷绝的杀意陡然喷发,颜良暴喝一声,率领着余下的三千神行骑轰然杀出。
目标,直指吴军左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