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捋须笑道。
颜良微微点头,“刘琦这小子应该没这个胆色,更没这个见识,料想这必定是那蒯越给他出的主意。”
“蒯越此人玩弄权术还行,若论军谋,也不过是庸才一个而已,当年他断送了刘表,如今他这又是要断送刘琦呢。”
徐庶言语中尽是鄙夷,极是自信的给蒯越的军谋能力下了定论。
想想也是,当年刘表带甲十余万,若非是蒯越所谓的“妙计”,屡屡为颜良所破,颜良也不会有今日的声势,刘家也不会败落到了如此地步。
这个蒯越,毁了刘表,毁了刘琮,眼下又要毁了刘琦,颜良忽然间觉得,自己并不是他老刘家最大的仇人,这个蒯越蒯大谋士才是名符其实的刘家最大的仇人。
让颜良感到滑稽的是,蒯越明明屡屡断送刘家的基业,可从刘表到刘琦,却又屡屡的重用此人,他刘氏父子的用人准则,当真是不可用常理来揣测。
啪!
猛然拍案,颜良奋然而起,“荆南四郡,本将所虑者,唯一黄忠尔,如今刘琦即派黄忠南下桂阳,正乃天赐良机。眼下秋收已毕,本将已决定,克日发兵南下,荡平荆南——”
猎猎的杀气在颜良身上流转,那威势之气,直令在场所有人为之震慑。
战事将起,立功之时又到,众人的脸上,很快就涌动着蠢蠢欲动的兴奋。
强烈的战意,转眼间已让众人沉寂未久的血液,重新沸腾起来。
……
南伐之计既已定,颜良和他麾下文武,旋即开始暗中密作用兵的准备。
为了进一步迷惑刘琦,颜良非但没有增兵巴丘,反而削弱了吕蒙所部水军,将吕蒙和部分抽调之军尽数调往襄阳。
同时,颜良又故意放出风声,声称不日便将北伐中原。
而为了营造北伐的假象,颜良更是大张旗鼓的抽调江陵、夏口之兵集结于襄阳。
五天之后,襄阳已云集了三万大军,其中更包括七千水军。
因是颜良做到了百分之百的保密性,除了数名机要谋士之外,以及当初献计的吕蒙之外,就连文丑这等心腹武将也不知道。
为了掩人耳目,颜良甚至还将大批的冬装,提前发放给了三军将士,以御北方秋冬的寒冷。
诸般的假象,使得云集襄阳的三军将士,也皆以为自家主公这回是真的要北伐中原,在给家中妻儿的信里,均是透露了将要北去的信息。
刘琦在襄阳自然也安插了不少细作,甚至颜良的官吏中,尚有不少刘氏旧吏,私下里跟刘琦眉来眼去,为其充当着耳目。
颜良这以假乱真的伪象,自然很快就传回了临湘,使得刘琦集团上下,都对颜良将要北伐信以为真。
受此迷惑之下,刘琦又调了两千水军给黄忠,以期凭着优势的兵力,尽快的平定桂阳。
刘琦再度抽调兵马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襄阳,当颜良得知黄祖的水军只余下六千左右时,旋即决定连夜起兵。
残阳西斜,夜幕将至。
襄阳水营之中,原本刚刚饱食过一餐,正打算回帐休息的水军士卒,却为紧急集合的锣声所惊,七千水军将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甲,拿好兵器,赶往校场集合。
当众军赶到时,他们发现,他们的主公颜良已立于将台之时,那巍巍如铁塔般的身躯,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让人不敢仰视。
目色沉沉,冷绝如刃。
在颜良的身后,魏延、张郃、吕蒙三将分立左右,神情同样冷肃。
诺大的校场上,黑压压的林列了数不清的将士,却无人敢喘一口大气。
七千将士,鸦雀无声,静寂的像是同一个人。
扫视众将士一眼,颜良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尔等云集襄阳久,今晚,本将就要命尔等再上沙场,为本将去扫灭一个大敌,本将还是那句话,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尔等可有信心?”
厉声一喝,直令众军神色一震。
接着,八千将士便齐声怒啸:
“愿为主公死战——”
颜良点了点头,以示满意,再度环视众将士,颜良遂是马鞭一扬,“全军即刻出发,南取长沙,扫灭刘琦——”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上都涌现出惊诧之色,纵然是魏延这等将领,也无不面露惊异。
唯有早就知情的吕蒙,却是一脸淡然,嘴角微微掠起一丝笑意。
魏延和张郃对视一眼,惊诧的表情变成了恍然大悟,直到此时他们才猛然省悟,原来自家主公要打的根本不是中原,而是刘琦。
原来,先前诸般种种,都只是惑敌的假象,竟然是连自诩智谋的他们都被瞒过。
恍悟之下,那二将不禁望向颜良,眼眸之中,透露的皆是对颜良的敬佩与惊叹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