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速退——”
惊觉中计的陈武,扬刀一声大叫,掉转马头就想撤兵。
只是,两千吴军拥挤在了一团,惊慌之下一时号令难行,陈武那一句撤退,反而让本军陷入了更加混乱之中。
“杀——”
颜良长刀向前一指,没有过多的言语,只一声惊雷般的“杀”字。
那洪钟般的吼声,直震得左右将士的耳膜嗡嗡作痛,凛烈之极的杀意,如星火一般,瞬间将将士们积蓄已久的战意点燃。
“杀——”
震天动地的狂吼声中,万余颜家军的将士,如决堤的洪流一般轰然泄下,向着营门处的吴卒杀奔而去。
此时的陈武,才刚刚撤出营门,身后的颜军已然杀至。
如此近的距离,陈武自知若只一味撤退,背后破绽尽露,他的两千宿卫精锐将被轻易击溃。
万般无奈之下,陈武只能强打精神,勒马转身,催督士卒迎击。
宿卫精锐不愧是精锐,在这种情况下,斗志依然没有瓦解,他们在陈武的喝斥下,强鼓起勇气,仓促列阵迎敌。
片刻之后,一万颜军冲到,那茫茫无尽的人海,如滔天巨浪一般,转眼就将两千吴军淹没。
一场数量悬殊的围杀,就此展开。
陈武的宿卫亲军虽然精锐,但颜良所统的,亦为百战精兵,一万对两千,压倒性的优势之下,吴军顷刻就陷入全面的劣势。
惨叫声中,一名名吴卒倒在四面八方砍来的刀剑下,被分割为数段的吴军,只能各自为战。凭着斗志苦苦支撑。
与此同时,埋伏的两路伏兵也先后杀到,近六千人的兵马,也加入到了围杀之中。
乱军中,凌统和吕蒙所率兵马,肆无忌惮的辗杀着企图逃往秣陵的吴卒。
万千军中,颜良更是长刀如风,左右横扫,肆意的收割着人头。
那一人一骑一路辗杀过去。所过处,竟是生生的辗出了一条血路,倒在其间的,则是数不清的残肢断颅。
纵马如风,长刀似电。颜良如魔神一般,踏着长长的血路,直杀向乱战的陈武。
孙权麾下有名之将,韩当、董袭和徐盛皆已陨命,吕蒙、凌统、蒋钦和陆逊已然归降颜良,黄盖被俘,其余潘璋、太史慈之流皆在淮南。已归周瑜所有。
眼下这秣陵城中,孙权能用的武将,不过周泰和陈武二人。
若杀陈武,就等于断了孙权一条臂膀。
四蹄翻飞中。颜良已纵马杀至,手中长刀卷起赤血的尾迹,直向陈武斩去。
此时的陈武惊觉颜良杀到,心知对手武艺绝顶。乃他生平所见最强的敌手,不及多想。陈武急是倾尽全力,举刀相扛。
刀锋如电,呼啸而至。
吭——
沉闷的撞击声中,陈武只觉泰山压顶般的巨力,狂轰而下,直震得他气血如潮,头目一眩。
双臂难支之下,陈武手中的长刀急沉下来,颜良的刀锋顺势斩向陈武的面门。
惊恐下的陈武,急是头往旁一侧,躲过了削至的刀锋,但肩膀却被斩下。
肩甲碎裂,刀锋砍入血肉,被陈武卸下去七成之力的这一刀,竟仍能破甲而入,伤及他的肩膀。
“他的力道竟刚猛如斯,他到底是人是鬼……”
陈武惊怖之时,肩痛欲裂,而此时,颜良却刀势一收,猛又横斩而来。
下压的力道骤去,陈武还来不及喘口气时,斜向处,那长刀已似一轮弯月,横扫向他的腰际。
刀锋未至,那先行扑至的劲风,便如鱼胶一般死死的将他缠住,封住了他所有的闪避之路,唯有硬生生的去扛。
生死一线,陈武顾不得肩上之痛,急是竖刀相挡,这一次他是将吃奶的劲力都用了出来。
颜良面如冰霜,猿臂展动中,刀锋已狂袭而至。
哐——
又是一声金属激鸣,飞溅的火星瞬间照亮了陈武那惊怖艰难的脸庞。
狂力冲击之下,陈武只将翻滚的气血再难压制,张口便喷出一蓬血箭,身形剧震,握刀的双手更是虎口震裂。
头晕目眩中,陈武双腿紧紧夹住马腹,费尽全力才稳住身形,不至于从马上被击飞出去。
“能吃下我两记强击,这厮也算了得了。”
颜良暗自欣赏时,第三刀却已毫不留情的斩将出来。
这一刀力道不及前两刀那么刚猛,但速度却极快,尚未看清他如何变招,刀锋便无声无息的从背后斩向陈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