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泸水涛涛。
安上城下游五里处,数万的蛮军已齐集于此,他们正借着月色的微光,划动竹筏向对岸悄悄的驶去。
此是夜色已深,气温转凉,泸水中的毒气皆已散尽,故是蛮军才可以安然无恙的渡河。
尽管此间的水流甚于主渡湍急,但船夫都是常年居于泸水两岸的熟手,水流虽急,于他们而言却如履平地一般。
筏行靠岸,祝融一跃上岸,翻身跃上士卒牵来的南中战马。
祝融回往南岸,但见数百架竹筏如梭而动,正运载着她的两万将士,飞驰往北岸。
月过中天之时,已有近一半的蛮军,成功的渡抵了北岸。
带来、忙牙长、朵思等诸蛮将,纵马而来,向祝融所在处汇集。
“咱们的大军沿泸水河滩而行,可用水声掩去人马的脚步声,待逼近敌营后,就分四路突袭敌营,你们都记住了没有。”祝融神色肃然,向众蛮将们安排着作战计划。
“姐姐放心吧,咱们都自有分寸,这回定杀那颜良一个片甲不留。”带来洞主满脸自信,豪然叫道。
其余诸将,也皆是信心百倍,志在必得。
祝融微微点头,妖艳的脸庞间,自信之色愈重。、
再等不多时,余下的一万蛮军,皆是登岸,祝融遂是留千余兵马守住船筏,自率近两万的蛮军,沿着河畔一路向上游而去。
半个时辰后。祝融统帅蛮军,已潜近颜营。
祝融举目远望,但见颜营灯火通明,一片的静寂,全然不似有防备的样子。
“颜良你这狗东西,前番竟敢羞辱于我,今晚我必将你亲手大卸八块,你给我等着吧。”
祝融脸上杀机弥漫,冷笑声中。遂是下令诸路蛮军,依计行事。
带来、忙牙长、朵思等三将,各率兵马分饶往西北南三个方向,祝融本人,则自率五千精兵。从东面逼近颜营。
此时乌云渐聚,掩去了月色之光,颜营之外,光线愈加的暗淡。
祝融暗喜天助,当即借着黑夜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摸向敌营。
一百余步,颜营就在眼前。祝融甚至已能够看清营栅一线的颜军士卒的身影。
时机已到。
“南中的勇士们,随我杀进敌营,杀光这般汉狗——”
清喝声中,祝融背负五口飞刀。手提长标,纵马从黑夜中杀了出去。
五千南夷蛮兵轰然而动,如决堤的洪流一般,追随着祝融倾泄而上。直扑向静寂的颜营。
与此同时,北、南、西诸路。喊杀之声如潮而起,带来洞主三路兵马也随之发动,四面八方的向着颜营发起了齐攻。
祝融一万当先,纵马直扑而上,穿越外围的鹿角,飞马越过壕沟,直撞向营门而去。
营门一线,惊慌的颜军士卒急欲关闭寨门,却给祝融长标左右开弓,连着刺倒数人,更将其余颜军士卒,吓得是四散的奔逃。
祝融纵马如风,威不可挡的撞入了营门。
身后,五千蛮军如潮水一般,从营门涌入大营,长驱直入,直扑颜营腹地。
其余三面的喊杀声也渐近,想必是带来等三路兵马,也顺利的杀入了颜营。
祝融大喜,精神更是大作,率领着她的士卒狂涌而上,一往无前的向前狂杀。
只是,冲着冲着,祝融的心中却渐生狐疑。
不但是因为突入敌营太顺利,更是因为沿途所过,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除了营门一线被杀散的那些颜卒外,竟是再未遇上半个敌影。
就算颜军士卒因中泸水之毒,病倒了大半,那也不至于连一个抵抗的士卒都没有吧?
越是杀往颜营腹地,祝融的疑心就愈重。
就在她狐疑之时,其余三路兵马,皆已杀至近前,四路兵马已是于颜营之中会合。
“姐姐,好生奇怪,敌营怎半个人影也不见,莫非是那颜良趁夜就已撤逃而去了吗?”策马前来会合的带来洞主,亦是满腹的疑惑。
颜良逃了吗?
祝融眼前一亮,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
如果颜军士卒果然是大半病倒,这种情况下,颜军根本难以再战,颜良此时选择撤兵也不是没有可能。
况且,唯有如此,方才能解释他们杀入的只是一座人去楼空的空营,否则……
当“否则”这两个字,刚刚从祝融的脑海中闪现出来时,异变骤然而生。
营外四面八方,炮声乍响,喊杀咆哮之声,如晴空之霹雳一般,陡然轰响大作。
“杀蛮夷——”
“活捉祝融——”
大营之外,喊声如怒涛般响起,其势如山崩地裂一般。
祝融惊了,带来惊人,两万蛮军无不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