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收了信,院子里就有动静,昨晚落了一场雪,岚琪让攒着积雪没扫,连温宸都不让乱跑,这会儿嚓嚓踩雪的声响,急得她趴在窗棂上看,果然是玄烨冒失地踩着积雪就进来,岚琪转身跑出来,站在门前指着梁公公道:“边上的路怎么不走,这要是滑倒了怎么好?”
梁总管赔笑不言语,玄烨已经到了她面前,一脸狡猾地笑着:“你是心疼朕把你的雪踩脏了吧,你不会这个年纪了,还惦记光脚到雪地里走一圈?”
岚琪拉着他进屋烤火,脱下已经被风雪打湿的大氅,埋怨道:“怎么又是走来的?说了下雪天要悠着点。”
玄烨竟旁若无人地拉着岚琪的手往自己腰腹上摸一把,气息暧昧地说:“朕这一个月来起居饮食皆有定数,每日骑马练拳,往来你这儿都用走的,身上是不是扎实多了?”
“他们都看着呢。”岚琪推开他,红着脸让环春准备热茶,玄烨则跟在她身后说,“皇额娘来信说,谢谢你帮她解决了大麻烦,朕怎么不知道?”
“臣妾叮嘱梁总管别告诉您,不过是宫里头婆婆妈妈的琐事,臣妾躲在这里享清福已经对不起太后了,能帮忙自然不能在边上看热闹。”岚琪慢慢将那些事告诉了玄烨,玄烨才想起来说,“朕记得,老四老五家的媳妇进过园子。”
岚琪道:“改明儿让孩子们进来玩一玩吧,咱们也快回宫里去了,腊八总不能不会去伺候太后过节。”
玄烨却好奇心重地问:“你跟胤祺家的说什么了,她怎么就听你的话了?”
岚琪嗔笑:“皇上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玄烨托着腮帮子,贼兮兮地冲她笑着,不知遇见了什么事心情这样好,满身都是喜气,看得岚琪很高兴,也乐得啰嗦几句,便是道:“臣妾对五福晋说,宜妃做娘的心,总是为他们着想,可她的性子做事太急且考虑,一心想要和儿子亲近,处处为他考虑,结果不投缘不得其法,反而招五阿哥怨怼,长此下去mǔ_zǐ 关系只会越来越尴尬。臣妾就劝那孩子,让她主动去向宜妃示好,宜妃失落的心得到满足,也就不会那么激进地想要讨好儿子,她不去惦记乱七八糟的事,不就天下太平了?至于宜妃给太后赔罪的事,这也不是谁非拦着她不让进门,她自己胆小罢了,真去给太后请罪磕头,太后娘娘也不会把她怎么样。臣妾让五福晋从中调和,她嘴甜一些哄得皇祖母高兴,什么事儿都没了。”
琐碎的话,也不知道玄烨听了多少,就是撑着脑袋冲岚琪傻笑,岚琪觉得自己被耍了似的,掐着他的脸颊问:“说半天,听见多少了?”
此刻环春正奉热茶来,瞧见这光景,低头忍笑放下茶,刚要走却被皇帝叫住,玄烨问她:“环春你老实说,你们在娘娘手底下,是不是时常叫她虐待打骂?”
岚琪哭笑不得,容不得环春取笑就把她打发走了,转身来给玄烨倒茶,问他怎么那么高兴,说话都没个正经,玄烨满面喜色地说:“粮草齐备,已经发往东北,后续的还会跟上,这一次朕要一举歼灭噶尔丹,打个漂亮的胜仗,让漠西也臣服在朕的脚下。”
岚琪听得心潮澎湃,玄烨把她拉入怀里:“今日太医来给朕把脉,说朕气色好极了,又有内务府的人来为朕量体裁衣预备除夕元旦的朝服,说朕清减了不少。你看看,你说的话,朕没有哪件事做不到。”
“哪个太医说的,叫来让臣妾听听,指不定哄着皇上高兴,和从前一样。”岚琪嘴里这样说,其实心里真是很明白,这些日子玄烨若在瑞景轩过夜,洗漱上的事都是她伺候,四十岁的男人身子难免要发福,可近来玄烨越发有年轻时的模样,摸在他腰腹上时,自己往往心动不已。倒是玄烨好好忍耐下,不纠缠床笫之事,连太医开的调理汤药,都每日按时饮下,此外餐饭起卧都有定数,皇帝一旦下决心要做什么,从没有做不好。
“明年朕一定叫你瞧瞧帝王凯旋的雄风。”玄烨搂过她照着唇上重重啃了几下,贴着面道,“那今晚,先让你瞧瞧大丈夫雄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