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格格点头:“贝勒爷好像很器重年大人。”
侧福晋说:“年家有个妹子,和念佟一般年纪,都说模样仙女似的漂亮,这次过年随家人入京,是要给她谋婚事的,就等着万岁爷开恩赐婚。”
琳格格忽闪着眼睛听着,起先还不明白侧福晋说这些话干什么,等心中一个激灵,意识到了一些,而侧福晋果然继续道:“传闲话的,都说年羹尧是咱们府里的人,他的妹子必然也该来咱们家。”
“这样……”
“我与你说,是想给你提个醒,别等新人来了,你又被排挤开,更无法在贝勒爷跟前挣个脸面,你可别糊里糊涂的了。”侧福晋轻叹,又提醒她,“福晋怀着孩子,就别对她提了,万一没这事儿呢,只是你我瞧着怪可怜的。”
琳格格谢过她,之后劝侧福晋早些去歇着,自己带着丫头打水来伺候福晋入寝,毓溪见她神情凝重,问是怎么了,琳格格借口说有些累,便被要求在花房里休息几日再出来,琳格格没有推辞,答应下了。李氏为何对琳格格说这些话,自然有她将来的算计,可琳格格心思简单,想到自己可能真要被贝勒爷抛弃一辈子,自是心酸难耐。
但那之后,毓溪身边的人却告诉福晋,侧福晋和琳格格在正院门外说了会儿话,毓溪想琳儿刚刚还好好的,突然神情凝重,李氏一定是说了什么要紧的事。直到后来,她娘家的嫂子来登门探望,才听说年羹尧的妹妹赴京等皇帝指婚,却不知要指在哪一家,毓溪的嫂子说,年家姑娘是做正室的品格,怕是不会送来四贝勒府。
毓溪却苦笑:“若是真来了,你们这一句句人家是做正室的品格,我可拉不下脸了。”
但这事儿,就像一阵风似的,瞧着年家女儿漂亮,众人起哄热闹了一阵子,数日后再不见人提起,也就渐渐大了。毓溪如今的心胸比早年更开阔,好些事也更看得透,她想学婆婆一样,好好守着已有的幸福,虽然难免有些委屈,可若真能知足常乐,好日子才能长久。
可是皇室和朝廷太平了一阵子,正月下旬又起了波澜,皇帝像是给大家过年休养一阵子,过了节旧事重提,又问起选立新太子的事,结果马齐、阿灵阿、舜安颜等一众权臣家族,仍旧推选八阿哥,皇帝当朝大怒,斥责他们与八阿哥结党营私十分可恨,再指胤禩贪污**,良妃出身罪籍,质问他们保举这样的人做皇太子,究竟有什么企图。
乾清门前的气氛,比下了一场雪后的天气还要冷,皇帝当庭将阿灵阿、舜安颜等人革职,又训斥佟国维教养无方,让他把舜安颜领回去,没有旨意不得出门,一概保荐八阿哥的人,都没落得好下场,倒是有大臣提了提复立太子的话,龙颜才见缓和。
朝会散去,三阿哥拉着胤禛问:“真的要复立太子?胤禛,我们回头保举太子吧,你看皇阿玛脸色显然不一样。”
胤禛没当场答应,走出宫门时,听见外头吵吵嚷嚷,有太监跑来说:“贝勒爷,不得了了,九阿哥在殴打额驸。”
太监们还是习惯喊舜安颜额驸,胤禛和三阿哥走上前时,果然看到九阿哥揪着舜安颜一拳头一拳头地往他脸上招呼,他和十阿哥的人拦着不让别人去拉,而不远处,八阿哥被家人搀扶着坐上马车离去,根本没多瞧一眼。
最终是三阿哥和胤禛一道把他们拉开了,舜安颜一下都没还手,和当初在承德被胤禛殴打时一样,幸好九阿哥不是练武的,拳头没什么大力气,他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胤禛将舜安颜送回国舅府,他都记不得上一次登门是何时,原本该亲如一家的人,竟生分了那么多年。
佟国维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波折,一回家就卧倒在床上,胤禛道他跟前看了眼,安慰几句要他保重,等他再要离去时,伤痕累累的舜安颜却亲自送到门前,胤禛让他回去歇着,舜安颜却道:“四贝勒,我总算为温宪做了点什么了。”
提起妹妹,胤禛顿时心酸,眼眶里热热的就怕止不住尴尬,撂下一句“你自己保重”,慌忙就离了。
皇帝散朝后歇在永和宫,和岚琪一道听说舜安颜在宫门外被九阿哥殴打的事,一面下旨让九阿哥闭门思过不许再出门,一面则与岚琪道:“你看,是不是把舜安颜,送去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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