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涵真的讨厌这样，不知归期。
每天从起床开始就提心吊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离开。一颗心就悬在那里，一直等到晚上睡觉了，才稍稍安定。
嗯，又过了一天。
若是有个明确的日子，她还能盘算着有个心理准备。
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生怕明日就该离开，于是今天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
夕涵抿唇，将心中的繁杂全部打包，塞进心底的角落，一抬头又是巧笑嫣然。
她给三皇子擦完头发，又处理了伤口，便哄着三皇子睡觉了。
这会还是下午，外面光线很足。
夕涵将床边的帷帘放下来，坐在一旁给他唱歌。她轻拍着三皇子的背，将声音放得柔软。
许久，三皇子的呼吸平稳了，夕涵便停下了动作。
她并没有着急离开，望着睡熟的少年，喃喃道：“你啊，总不会拒绝，别人就会欺负你的。就像我也是在欺负你啊。自己不敢想那些事，便注意转到你身上，也不顾你喜欢不喜欢。”
夕涵抿唇笑了，眼中划过自嘲，她的声音极小，仿佛在自言自语：“你要快点学会拒绝呦，不然会一直被欺负的。”
她又坐了一会，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屋里一片安静，只有三皇子的平缓的呼吸声。
他睡的时间也不长，大概一个时辰便起床了。夕涵让十三去找绮文姑姑，自己拎着食盒进了屋。
三皇子坐在床边，抬头看她，面无表情。
“睡醒啦，怎么睡得好不好？”
夕涵对上他的视线，扬眉嫣然一笑，语气轻快。
她将食盒放到桌上，从一旁的软榻上，找了套外衣拿在手里。
“等到晚一点，便让孟粟给你收拾一下衣服。尚衣局还有衣服没有送过来，等到都齐了，应该正要是四季的衣服更两套。”
夕涵抱着衣服，走到三皇子的面前，眉眼间满是笑意。
三皇子的视线随着她运动，最后落在夕涵手中的衣服上。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衣服？这颜色我看着还是不错的，先试试？”
夕涵蹲在床边，将衣服放到一边，仰头看着三皇子，笑着解释道。
三皇子也不说话，就低头看着她。
许是离得近，他那双幽暗的眸子，夕涵竟看到了一片清亮。
“怎么？是想奴婢给你穿吗？”
夕涵觉得蹲着有些累，便探身趴在床沿上，托着腮帮子，挑眉笑着。
三皇子似乎皱了一下眉，目光便从夕涵的身上移开，动作缓慢地将衣服拿在手里。
他面上表情转瞬即逝，夕涵一个眨眼，甚至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三皇子拿了衣服，又看向夕涵。
两人对视了许久，夕涵才意识到，三皇子或许是在让她避嫌。
“您这衣服也没有漏哪，奴婢也看不到什么啊。”夕涵有意逗他，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三皇子垂了眼眸，不再看她。
“好啦，我不看就是了！”
夕涵被他生闷气的样逗笑了，转身坐到脚踏上，用手捂了眼，像是哄小孩子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