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她低低叫了一声,一把攥了荷香的手。
荷香惊诧不已:“二小姐,怎么了?”
“我说话,你好好听着!”冯润润面露厉色,待荷香摆正态度点了头,才道:“我先前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我已经嫁来了周家,除非我打算离婚归家,不然日后再不要说我喜欢的人了,知道吗?”
荷香急道:“二小姐您说什么胡话,您可不能离婚呀,您要是离……”
“闭嘴!”冯润润没好气的喝道:“你记着我说的话就行,以后不许再提,便是我自己想提,你也要劝着我些。既然嫁了人,要么就离婚,不肯离婚的话有什么心思也不能说不能表露,荷香你若是不记住,我落不着好,你同样!”
这个时候丫鬟命贱,若是主子不好了,丫鬟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荷香又不傻,一想到若是冯润润被指不守妇道,或是有了实质证据,那她身为贴身丫鬟定然是第一个倒霉的。
“是是是,奴婢记下了,奴婢肯定会劝着您的!”她忙应道。
冯润润眼皮子已经打架的厉害了,她赶紧道:“好,不管我是什么态度,你都要劝我,将其中厉害关系说给我听!”
“是是是,奴婢会的!”荷香再次道。
冯润润再道:“若是我不离婚,那么也要劝我对大少爷好些,不,劝我对大少爷非常非常好才行。”
荷香有点儿觉得不对劲,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儿像是在说遗言?
可遗言向来是说死后别人如何,她偏又说的是自己。
冯润润也不管荷香答不答应了,继续道:“另外还有静晚,她是个好孩子,你要劝我跟她多多来往。”周奇文那般疼爱妹妹,若是和静晚交好,起码也算一层保命符,“不过我听闻她那未婚夫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太清楚,日后你帮我盯着些,要真不是好人,你可得告诉我,告诉周大少爷!”
荷香被冯润润的模样吓到,也不管她说的是什么了,只一个劲的点头:“是是是,奴婢会的!”
冯润润再也撑不住了,松手叫荷香拿来衣服,起身将内衣穿好,外衫胡乱一裹就道:“快,扶我出去。”
荷香扶着脚步踉跄的冯润润出去,才刚走到床边,冯润润就彻底失去了意识。虽说她是个姑娘家,可荷香仍没那么大力气能控制得住她身体,因此刚到床边冯润润就整个身体一软,一半身子在床上一半身子在床下的摔下去了。
周奇文睡在床里侧,听得动静,眼皮子动了动,并未睁眼。
“二小姐!”荷香惊的轻叫一声,赶紧蹲下用力,把冯润润的两条腿抬回床上。
冯润润已经彻底昏睡过去。
荷香叫她不应,推她不理,便发现了这点。
“真是,怎么就睡着了?”荷香当真是满肚子不理解,瞧着里侧周奇文面朝上安静睡着,而床上的被褥又都在里面,她没胆子爬上床拿被子,犹豫一下,去一边开了箱子拿出件厚袄子往冯润润身上一盖,便快步出去了。
夜已经深了,屋里很安静,身侧人轻浅均匀的呼吸便变得清晰。
周奇文睁了眼,龙凤喜烛照得屋子里很亮,他侧了身,静静看躺在外侧的冯润润。
因为突如其来的困意,冯润润没来得及擦干身体就穿了衣裳,才刚入秋早晚还不太凉,身上裹着的不过一件单薄外衫。那外衫肩头手臂因着被水打湿紧贴在皮肤上,而没被子只盖了一件厚袄,这样睡一晚上,明儿肯定会生病。
周奇文想的很清楚,然并没有给冯润润盖上被子的想法。
他看着冯润润,一个疯狂的念头越来越强烈:真想杀了她啊!
是掐死还是吊死?
又或者学她前世,下毒……
不行,还不到时候。已经娶了她,背上有这种妻子的污名,总得得到点什么才不至于太亏。
不过现在,他可不想跟这恶心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
一抬脚,他将冯润润从床上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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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疼,嗓子也很干,可身上却觉着冷。
种种的不适让冯润润睁了眼,入眼是黑乎乎的床底。她怔了怔,转了身子面朝上,先看到的是一袭黑底绣金福字纹的长袍。再往上,是周奇文白如玉的脸冷如霜的眼。
她还在这里?
冯润润意外极了,坐起身,先是控制不住的咳了一声。
竟真在地上睡了一夜。
瞧着,还明显被冻得不舒服了。
“睡得好吗?”周奇文居高临下看着冯润润,压下眼底莫名,笑问道。
冯润润没理他,她又不傻,这会儿已经发现自己睡在地上了。一夜睡在冰冷地上,她浑身酸痛,且似乎也有些发烧了。爬起来坐到床沿,低头看了眼没穿袜子的脚,她才道:“托周大少爷的福,睡得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