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沈从云让胡炜扬派人护送妇人,押着赵有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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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摆满了菜,一壶酒,两双筷子。桌子前的赵有廉哪有心思吃喝,低着头羞愧的看着地板。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时,连忙抬头渴望的看着门口。
“军座!”赵有廉立刻站了起来,啪的一个立正敬礼。
沈从云一脸阴沉的进来,看看桌子上丝毫未动的酒菜,哼了一声道:“怎么不动筷子?”
“军座,我没心思吃喝,我给您丢人了。”赵有廉羞愧难当的低下头。
“现在知道给我丢人了?早干什么去了?”沈从云压抑了多时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了。
“军座,我……。”
“少废话,自己都做啥了?说吧。”沈从云怒视着赵有廉,慢慢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我、我当时喝多了,正好那个丫头送酒菜进来,我就……。客栈老板听见丫头喊叫,上来拉扯,我当时昏了头,就动了家伙。事后……,已经一切都晚了,那丫头逃回去就吊了脖子。”
沈从云听着递过来纸笔道:“自己写过程,按上手印。”
“是!”
赵有廉拿起纸笔,颤抖着写完,按了手印后双手捧着递给沈从云。
沈从云拿起供词看了看,默默的转身出了房间,门外那个妇人由阮孝贞扶着正在旁听。
“夫人,所有事情他都承认了,其罪当诛,你安心的回去等候吧,不出三天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妇人慢慢的给沈从云跪下,使劲的磕了三个响头后,双目茫然的站起,转身蹒跚的离开。沈从云目送着阮孝贞搀扶着妇人离去,不由的长叹一声。
转身回到屋子里,赵有廉正端着酒壶狂往肚子里灌酒,脸上泪流满面的样子,眼睛通红。看见沈从云进来,一口气没顺上,呛的连连咳嗽。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第二批从天津武备学堂到越南的吧?”
“是,军座!”
沈从云拿起酒壶,给赵有廉到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默默的坐下喝了一口后低声道:“西贡平叛的时候,你也是先头团的一个连长吧?我好像记得你当时立了功,要不是你率部及时救援,刘永福的电报局防线就要被突破了。西宁战役的时候,你提升了营长吧?当时右翼先头部队好像就是你们营吧?打盖平的时候,你率领突击队冲进城,同刺刀挑死了十二个日本鬼子,立了头功,战役结束就提了团长。北伐天津时,你虽然犯了错误,但是我只是想让你下来好好想一想,都错在哪里了,日后还是要大用你的,新军缺将才啊!可惜……。”
沈从云说到这里,赵有廉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军座,我对不起您,我该死。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说对不起有用么?说对不起客栈老板和他的女儿能复活么?”沈从云说着语气一变,厉声道。
赵有廉已经泣不成声了,沈从云看着这位犯了死罪的爱将,不由的内心一阵一阵的疼。培养一个得力的干将,花费了多少心血啊,结果要因为犯错而亲自下令枪毙他。
“你虽然有功,但是这次犯的是死罪,我也救吧了你。你的家人我会妥善安置的,你放心的去吧。”说完这话,沈从云慢慢的站起身来,最后看了赵有廉一眼,低着头疾步出了门口。
“军座!我该死啊!”屋子里传来赵有廉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出了门口,赵星龙立刻迎了上来,见沈从云脸色难看,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军座,赵有廉素有战功,可否免其死罪?”
沈从云看了赵星龙一眼,哼了一声道:“通知胡炜扬,明天一早在菜市口设刑场,现场宣布赵有廉的罪状,执行枪决!”
沈从云说罢径直回到书房内,里头的紫玉看见沈从云进来,立刻上前接过沈从云的外套,低声劝道:“老爷,别太生气了,赵师长也是一时糊涂,……。”
“放屁!什么叫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就可以开枪杀人?就可以qiáng_jiān 妇女?我的新军不是土匪,是用来保护老百姓的,不是祸害百姓的。”沈从云震怒的样子,紫玉看了没有往心里去,淡淡的叹息一声苦笑道:“你有气就冲我撒吧,撒出来心里就好受了。我知道你要挥泪斩马谡,心里难受。”
沈从云听了这话,脸色为之一沉道:“你错了,我这不是挥泪斩马谡。新军从成立至今,虽然我一再强调军规的不可违反。可是,随着我军不断的胜利,新军上下已经在无形中滋生了一种不好的心态,他们认为天下是他们打下的,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就是要利用赵有廉的事情告诉他们,不管是谁,不管他过去立了多大的功劳,只要胆敢触犯军规国法,该怎么办我还怎么办。同时我还要在全军开展一次整顿风纪的运动,给这帮子脑子里开始无法无天的兔崽子们提个醒,敲个警钟。”
次日,天还没完全亮呢,大街上便出现一个一个的新军士兵,敲着锣在喊:“今日午时,菜市口召开公审大会,审判鸿福客栈案犯赵有廉,欢迎乡亲们前往监督执行了。”
午时,由胡炜扬亲自宣布了赵有廉的罪状后,两声枪响后,赵有廉倒在血泊中,围观的百姓发出震天般的叫好声。
随后的日子里,沈从云在新军发起了一次大规模的整风运动!
1898年的尾声悄然的来临,随着全国各省的代表陆续抵达北京,中华共和国第一次联邦代表大会即将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