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嘴一笑,“老古董倒不至于,但是和‘浪漫’一点都不沾边。”
汪守成打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警告似地说:“我不喜欢这样的评价,你要记住了。”
我仍然笑着,觉得他这话有些可笑,我和他基本没有交集,以后自然也不会再有评价他的机会。
“坐吧”,汪守成指了指靠窗的沙发。
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汪守成也在我对面坐下,点燃了烟斗。
我内心忐忑的等着他开口。
室内有片刻的沉寂,而后他衔着烟斗问:“想不想让你们姐弟俩过上好日子?”
“当然想”,我冲口而出,“但是好日子,似乎离我们很遥远。”
汪守成将头转向了窗口,他望着窗外的阳光,默默的沉思了片刻。然后,回过头来,注视着我,“说远也不远,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明天好日子就来临了。”
我怀疑的问:“什么条件?”
“做我的妻子”,汪守成的话似惊雷在我耳畔炸开,我惊愣半晌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不起,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他盯着我,眼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不卖身”,我勇敢的直视着他,“无论如何为钱所迫,我都不能够出卖自己的人格和尊严。”
汪守成看着我,眼光像要穿透我,“你还挺有骨气的嘛,但是如果日子过不下去了,你打算再把弟弟送回福利院受罪吗?”
我在他的目光下微微一凛,但立即,我武装了自己,“这是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
汪守成“噗”的一声笑了起来,烟斗差点滚到地下。“我喜欢你这股倔劲”,他说,“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实话实说,我要的只是名义上的妻子,不需要卖身,所以你也不必这么较劲。”
“什么意思?”我冷眼相对。
他收起了笑容,眼里带着几丝感伤,“说出来,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但我知道,如果不说,就没法和你谈条件了。”他显得无力而苍老了起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对女人,是有心而无力了。”
我默然端坐,揣测着汪守成这话有几分可信度。这是男人最耻辱的事情,我相信他不会信口开河。而且看他那老态龙钟的样子,确实也像是肾虚体弱。我无端的为他感到悲哀,想当年,他还和滨大中文系系花窦洁琼共度**,夜不归宿,现如今已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已经无能为力,还要妻子做什么,弄个女人天天在跟前,却只能看不能用,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我需要一个特别护士”,汪守成瞧出了我的疑惑,“我得了绝症,医生已经给我判了死刑,最多只能活五年。”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他继续往下说:“我接受了将不久于人世的残酷现实,但我不能让身边的人知道,包括家人。有些人对我这个董事长的位置,还有我的财产虎视眈眈,如果让他们知道,这天下就大乱了。我不能那么快倒下,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所以,我想雇用一个特别护士,贴身看护,尽可能的延长我的生命,让我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再安心离开。但不是以护士,而是以妻子的名义,掩人耳目。”
我同情的看着他,“为什么会选中我?”
“你不是学高级护理专业的吗?”汪守成靠进了椅子里,深深的吸着烟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那样用心的照顾我发高烧的孙子,当时我就觉得,你将来会是一个很优秀的护士。后来又接触过几次,你的为人和专业精神都让我很欣赏。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所有的债务,我会一次性替你还清,你的弟弟,我会让他上重点小学。还有你家里那些被抢走的祖传宝贝,我统统给你赎回来。”
“你调查过我?”我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汪守成。
汪守成也盯着我,慢慢的,用清晰的声音说,“当然,不把你的背景调查清楚,我怎么和你谈条件,怎么让你接受我的条件。”
我被他语气中那份“武断”所刺伤了,有些冷然的说:“我凭什么就要接受你的条件。”
“就凭你现在面临的生活困境”,汪守成又轻含烟斗,吸了一口。
“患了绝症的病人怎么可以抽烟”,我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汪守成盯了我一会儿,唇边浮起一个微笑,“这就是我需要特别护士的原因,我管不住自己,得有个人不断提醒我、纠正我才行。况且,有个漂亮女孩子相伴,心情也会愉悦,既有益于身心健康,带出去也很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