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雪瑶的一番话震撼了,这是怎样一个善良大度的姑娘,居然愿意收养自己深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所生的孩子,她实在是个天使般的人物。
晚上我留在雪瑶的宿舍陪她,我们躺在床上,各自沉默着,想着种种烦乱的心事。雪瑶已经不胜疲倦,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我却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瞪瞪了一阵子。清晨醒来时,室内的光线还很暗,窗外在下着雨,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叮叮咚咚的细碎的声响。
我的头脑仍然昏沉,一时忘了身在何处,直到看见室内的摆设,才想起我是在雪瑶的宿舍里。身边的雪瑶仍熟睡着,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7点半了,只是因为阴雨天,光线才如此昏暗。我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懒洋洋的不想起床,拥被而卧,我听着风雨声,心里是一团朦朦胧胧的迷惘,有好一阵,我几乎没有思想,也没有意识,神志还在半睡眠的状态里。
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我赶紧抓起手机,翻身下床。担心吵醒雪瑶,我跑进洗手间接听电话。是唐祺的来电,他打听到,昨晚警方连夜审问康瑞霖,康瑞霖只承认自己失手掐死窦洁琼,但坚称没有放火烧尸。
我的心放宽了一些,只要康瑞霖没有纵火,就无须承担杀人的罪名。但如果是这样,放火将窦洁琼活活烧死的,又会是谁?
我回转过身,被站在卫生间门口的雪瑶吓了一跳。
“是唐律师的电话吗?”她一脸的焦虑。
我轻抚着胸口,将唐律师的话转述给雪瑶。她非常在意康瑞霖,明明睡得昏沉,一通电话就让她惊醒了。
雪瑶轻吁了口气,“但愿他没有撒谎,坦白从宽,抗拒要从严的。”
“我相信瑞霖不是会说谎的人”,我安慰雪瑶。
她轻点了下头,又是深深的叹息。
雪瑶的精神好多了,我说服她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她刚病愈需要清淡饮食,我开车去了一家粥城。
中午用餐的人不多,我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点了一份生菜骨肉粥和一份生滚鱼肉粥,还有虾饺、牛肉丸之类的港式茶点。
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娱乐新闻,我不经意间抬起头来,目光立即被定在了屏幕上。那娱乐新闻的主角是高鹄,他在北京星光现场举办了新专辑的首发演唱会,现场气氛热烈异常。著名校园民谣歌手老狼专程前往为高鹄捧场。娱乐新闻主播介绍说,作为一位普通的民间艺人,高鹄经过40年的尘世风雨后,
创造出了这张全新的个人诗篇,整张专辑作品创作的时间跨度近十年,业内人士评价说,这张新专辑是一张改变中国城市新民谣方向的里程碑式的专辑,歌手的内心语言纯熟而多元。以更多级的视角,更高的角度去体味一切外部环境带给个人的影响。那是一种人性的光芒,稍微闭眼体会,足以使人流泪的富足,在精神上绝对的富足。据说老狼对高鹄十分欣赏,在高鹄录制新专辑的过程中,除了观摩他的新专辑录制情况外,还为他新专辑的10首作品进行合音。
我的眼眶潮湿了,我的剑客大哥,他终于实现了音乐梦想,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专辑。他还是一副清瘦的模样,吟唱的旋律里流转着岁月的沧桑。
新闻播报结束了,我还沉浸在乍见高鹄的喜悦里,肩膀忽然被人大力拍了一下,我惊得一震,扭过头,苗宁的脸在我面前晃啊晃的,我半天没回过神来,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她了,上次还是她回滨城参加所签约的模特公司年度庆典时,挤出时间匆匆和我见了一面。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把眼睛瞪得老大。
苗宁冲我做了个鬼脸,“一进来就看到有个人站在电视机前,跟石化了似的,过来一瞧,原来是在看你的高鹄大哥啊。他还真不容易,终于熬出头了。”
我斜眼视她,“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和未婚夫共进午餐嘛”,苗宁笑嘻嘻的,“我昨晚刚回滨城,还没来得及联系你。”
“未婚夫?”我惊愕万分,“你哪来的未婚夫?”
苗宁冲我眨眨眼睛,“你等着,我去拎过来给你瞧瞧,保准你大吃一惊。”
不一会儿,苗宁就把她的未婚夫“拎”过来了。一见那个人,我半天合不拢嘴,这个人,已经遥远得我都记不住他的长相了。
“不认得我了?”那人皱起一张苦瓜脸,“你深深伤害了我的心肝脾肺脏。”
“欧……阳……彬?”我一字一顿的发问。
那张苦瓜脸霎时宛如菊花盛开,“终于想起来了,唉呀,我太开心了。”
我瞧瞧苗宁,又瞅瞅欧阳彬,摸不着头脑,“你就是苗宁的未婚夫?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