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不定只是过来借宿呢?”我故作天真。
“原来我也没有多想,是有一天晚上,那个女人喝得醉醺醺的回来,站都站不稳,我只好扶她上去”,保安大叔说,“她一路哭着骂着,骂那个男人没良心,骂他太恶心,太肮脏,同时和那么多女人玩游戏,还强迫她也一起加入,让她实在难以忍受。”
我惊得目瞪口呆,居然会有胡聪明这样不知廉耻的人,居然会有这样龌龊的事情。我跟保安大叔道了声谢,飞也似的逃离了那栋公寓楼。
我的第一反应是给周煜打电话,将我发现的情况告诉了他,周煜说他会想办法调查胡聪明和那个老板娘,一有结果马上告诉我。
夜色无边,寒意弥漫。阿珩、阿珩,你在何方?我低吟着,茫无目的的在街头行走。仰头望着满天寒星,每一颗都像阿珩的眼睛在对我闪烁,冷风低回,每一声都似阿珩的柔声轻唤,“葶葶”,“葶葶”……
我决定去找冯诗菡,虽然她恨我,有些事情,我还是必须找她问个明白,总感觉一些问题的根结,只有她才能够解开。
车子在夜色中驶向冯家别墅,之前有听阿珩说过,冯家的豪宅地处十分隐蔽,此番亲眼所见,才知道比我想象的更要夸张许多。别墅的正前方,立着两扇造型古朴的铁锈色拱形大门,两侧饰以沙色石壁柱。门后是一片密林,林中有一间极其隐蔽的“门卫室”,要经过身份登记检验后才能入内。如此戒备森严,难怪凶手要选择在冯家的祖屋对冯钊下手。
我将车子停放好,缓缓走近那栋欧美风格的豪华建筑,正准备伸手摁门铃,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冯诗菡走了出来。“我已经看到你来了……”她沙哑的嗓音被寒风吹散了。
我打量着冯诗菡,蓬乱的头发,苍白的面颊,红肿而无神的眼睛,这个娇艳的美人儿,遭遇爷爷被害和丈夫畏罪潜逃的双重打击,变得憔悴不堪。
“冒昧上门打扰,很抱歉”,我低声说,“只是有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很想从你这儿得到答案。当然了,我知道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如果你不欢迎我,我马上就走。”
“进来吧”,冯诗菡并没有赶我走,而是将我领进了那栋幽深气派的豪宅。
别墅一楼客厅旁有一扇门,形似柜子。冯诗菡一按按钮,“柜子”大门轻轻打开,原来是一部直达卧室的电梯。电梯间装修别致,最多可容纳4-5人。我暗暗咋舌,不愧是百货大王,我一直以为汪家别墅已经足够奢华了,但相比之下,要逊色许多。
那是一间魅惑的玄紫色卧室,以虚掩的纱帘代替了门。整体装饰风格,把中国传统的精美装饰工艺和欧洲的几何线条融合在一起,独具特色。
“这是……你们的卧室吗?”我的目光飘过那张铺着同样玄紫色床罩的大床,想到阿珩和冯诗菡同床共枕,心里就堵得慌。
“是的”,冯诗菡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是同床异梦,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心头一惊,她说得如此直白,让我一时间难以应对。
“老实说,我已经有离婚的打算了”,冯诗菡说出了更令我吃惊的话来,“他害得我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无法原谅他。”
“孩子?”我的思想麻痹了,只是一瞬不瞬的、愕然的瞪视着她。
她的大眼睛里渐渐布上一层泪影,迅速的,泪影变为两潭深泓,盈盈然的盛满在眼眶里,“就在月初的时候,我们因为一点小事吵架,他推了我一把,我摔倒在地,肚子里的孩子就这样没了,那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变得相当冷淡。”
如同有个轰雷在我的脑子里炸开,把我的意识都炸成了碎片,好长一段时间,那些碎片才又重新聚拢,我才重新有了模糊的意识。冯诗菡怀孕了!阿珩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他从来没有碰过冯诗菡,可他们居然有了孩子,而且他那么残忍的害死了他们的孩子。我实在难以承受这样的事实,苗宁说过的话倏然在我的耳畔震动,“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嘴。”
冯诗菡无声的低泣和抽噎令我全心震颤,痛楚在我的内心深处蔓延开来,我相信冯诗菡不会说谎,她那样单纯,如何编造得出这样的谎言。但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有气无力地问:“你到医院做的手术吗?哪家医院?”
“滨城第一医院”,她的泪珠纷纷乱乱的滚落,“阿珩找熟人帮忙联系,送我去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