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长廊上站着的两名男人低声攀谈,来往的人很少,却也有不少将目光投来,却都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斜站在门口的莫昕菱……
“吃点东西好不好?”秦逸已经近乎乞求,她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一直坐在凳子上,双手交叉紧握放在膝盖上面,抿着唇瓣,目光灼灼的盯着床上的人。
她抽空摇摇头,眼珠子都不愿意动,“我要陪着丫丫。”
他皱眉,已经数不清她说了多少遍这句话,可是她现在在昏迷,就算她在这里守上一天也无济于事,反而还将自己的身体给弄坏了。
“莫昕菱,那你最起码要讲衣服换一下吧。”他走到她身边半蹲下来,大掌覆在她的手上,轻轻的使了力气,不得不冷着声音吓唬她。
她果然有些动作,目光慢慢的移到他身上,怔怔的看了他好久,才轻声的拒绝,“我不用了。”
他想了想,挑眉冷笑,“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严肃的神情并不像是玩笑。
莫昕菱皱眉,对他这个行为实在是不耻,却又害怕吵着丫丫休息,只得低声发狠,“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给了你选择,你自己看着办。”他已经仁至义尽,早知道可以用威胁这一招他也不会从白天哄到夜晚,看来他的脑子真的是退化了。
她沉思良久,思考到利害关系,最后终于妥协,起身就往外面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他,轻声询问,“衣服呢?”
他努努嘴唇,轻声的,“洗手间。”
莫昕菱转身的时候用唇形朝他说了一句,“无耻。”
蹲在地上的男人却莫名的笑了起来,心里,不知怎么的因为她说的那句话而感到欢呼雀跃。是啊,他心目中的女人就应该有着这样的俏皮,最好再多一点小心眼,不要什么事情都逆来顺受,没有一点主见,甚至死气沉沉。
他对天发誓,看到莫昕菱全身无力,双目无神的样子,他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自己,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对自己痛哭流涕。
真想有那么一天,也能感受到她的关心。
“好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秦逸立即就抬起头,摆放碗筷的手一顿,看她依旧面色苍白,就忍不住皱眉,你过来坐。“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饭菜,踌躇一下,最终还是朝他走去,乖乖的在他身边坐下来,却还是一言不发。
他微叹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你这样是无济于事的知道吗?”
她诧异,终于开口,“什么意思?”
他说,“我知道你担心林思瑾,但是医生已经说了她会醒过来的,现在性命之忧已经没有了,你为何还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你应该感到开心,因为她没事,知道吗?”
莫昕菱摇摇头,不赞同他的观点,“什么叫没事,你没看见,丫丫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吗?”
这个女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她那是休息!”忍不住升高音调,却被对方猛的捂住,鼻翼间是她身上独有的清香,真奇怪,一般抽烟的人手上都应该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可她却没有,而且食指和中指之间也没有夹烟留下来的痕迹,所以,她抽烟的事情也是不久前才发生的?
“你不要吓着她。”莫昕菱冷声威胁,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又道,“你答应我我就放开你。”
秦逸无奈的看着她半天没有动静。
她催促,有些不耐烦,“你快表态啊。”
无奈之下,他只能点点头。
对方心满意足的松开手,对于他的承诺还是有些不相信,时不时的抬眼瞅他两眼。
对此,某男翻了个白眼,将粥摆在她面前,又把勺子塞到她手里面,指了指,“吃,不然我就大声叫。”
“……”
被他盯着大概吃了一半的粥,最后真的塞不下,他才愿意放手。
眼看着天都已经黑了下来,雨也小了,她趴在窗户看向外面,却不敢打开窗,生怕吹进来风让丫丫受了凉。
秦逸走来,站在她背后,从窗户上面可以看见他们离得很近,视觉错误的感觉就像两个人贴合在一起,她也发现这一点,僵硬的半跪在沙发上不敢动,神经紧绷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果然靠过来,将她困在怀中,却又不贴近她,只是虚虚的感觉两个人靠在一起的假象,他轻声的在她身边说话,“昕菱,不要害怕。”
她愣住,回想起今天的种种,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样的话,她不解,自己做了些什么让他觉得她在害怕。
“我没有……”她狡辩。
秦逸也不反驳,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静静的在她身边可以看着她就好,从窗户的倒影中可以看见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不由笑道,“想看就看,我长这么帅不看也是浪费了。”
莫昕菱撇撇嘴巴,笑骂道,“你长的这么丑,谁要看你。”
“丑吗?”他反问。
其实不丑。
多少男人到了三十岁的时候都已经历经沧桑,被岁月洗礼。可他,三年前的那个男人可能还放荡不羁,张扬跋扈。三年的时间不长,可眼前的他已经行事作风雷厉风行,行为举止冷静沉毅。
当然,岁月也让他更加的张扬,却是潇洒倜傥。时间让他更加雷厉风行,却是让人甘愿站在他身后为他喝彩。
莫昕菱已经忘记自己多少个日夜想过这样在他身边,可是现在,却在害怕,若是他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孩子,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