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来架票的各路镇嵩军大架杆,见行动不利,当即扬了趟将的光荣传统,不声不响的向事先选好的隐藏点撤退。虽然人数多达数百,但整齐如一,行动迅,声息皆无。充分体现了趟将们善打夜战,机动灵活,撤退转进其疾如风,迂回包抄其徐如林,烧杀抢掠侵略如火,友军遇难不动如山的特点。
只可怜了胡云翼,苗振邦二人,他们与那些僧兵交战,本是个平手局面,一时间难分上下。可是官兵一加入,顿时就成了热刀切黄油。选锋队员的个人武艺虽然不错,但是根本无法应对这种兵团作战。十几条长枪刺过来,任你是什么刀法也全没用,一个遮拦不住,就被扎成刺猬。
而且杨一魁的标营战力不弱,行动上颇有章法,几面合围。列阵而前,当官的高声吆喝道:“大家杀了刺客,人人有赏。夺级乱阵,杀无赦!”眼看着那些关中豪杰们,不是被长枪刺死,就是受伤被擒拿,眨眼间损失了三分之一有余。
胡云翼承担这先锋任务,也有为了计划成功,不惜牺牲的觉悟,但是牺牲的要有价值才行。像这种和官兵拼消耗的事,属于典型的赔本生意,他可万不想做。苗振邦道:“胡哥,走吧。若是待会大兵上来,怕是更走不了了。”
胡云翼道:“那咱的人怎么办,这可是几十号兄弟,难道都扔在这?再说,还有一路打援的人马,与咱们配合,咱一走,可就把他们坑了。那带队的可是田老三的亲娘舅啊。”
苗振邦也知道,田一飞父母早亡,是他娘舅把他拉扯长大。乃至这个天龙门,也是他娘舅帮他操持,如果把他娘舅给扔了,这事实在是说不出口。说不定日后四兄弟,还会生什么龃龉,而且这两路人马,可都是自己兄弟的核心部队,是家的本钱。如果都扔在这里,自己的实力怕是要削弱三成以上,但问题是眼下再考虑这些,慢说田一飞的娘舅,就是自己都要走不了了。他只得一拉胡云翼道:“什么时候了,哪顾的上这许多?快走!”
胡云翼想走的话,此时倒还真没几人拦的住。只见他收了钢刀,摘弓抽箭,一口气连了十几支箭,闯出个缺口,与苗振邦二人一前一后,向城门方向跑去。那些随从刀客,可就没有这份本事,只得泼了命的与官兵撕杀缠斗。那些僧兵见胡、苗二人身手不弱,又不想折损实力,便也采取观望态度,任由二人突围。
在这馆驿附近,有一栋二层酒楼,到了这个时辰早已经关门落幌,不再营业。二楼邻街的窗前,任盈盈手握鸳鸯双剑的剑柄,几欲跃窗而出,到下面撕杀个痛快。多亏身后的蓝凤凰,死死拉住她的胳膊,“圣姑!官兵云集,现在我们出去,就是送死。像姓胡的那等小人,有的是机会对付他。先要保重自身,一会官兵就要搜查,咱们还是先躲避躲避再说。”
原本任盈盈带着蓝凤凰前来偷窥郑国宝,迎接国舅指导工作的队伍何等庞大,她们两人混在人群里,也没人注意。任盈盈一见那位年少英俊,衣着光鲜前护后拥的国舅,两厢比较,顿时觉得之前那位胡大侠,土里土气,从头到脚一股土鳖气息,怎么配的上自己?自己又是怎么想的,会喜欢上那个土头土脑的家伙?还幸亏蓝凤凰及时回来,否则自己选错了人,可就没处后悔了。
尤其再看河南巡抚、唐王千岁等人如供祖宗一样捧着这位国舅,再想想自己过的日子,更恨不得马上就做了国舅夫人,从此就再也不怕官兵临检,也不必没事就与名门正派的人比赛马拉松。
只不过她的恨嫁情绪虽然强烈,但女文青的架子还是放不下,还是希望能有个浪漫的邂逅,才配的上这天造地设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