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欠缺的,就是个名位。这些绿林豪强肯买任盈盈的帐,可他们彼此之间,却互相不肯买帐。否则的话,河南绿林会盟的事,何必挪到五霸冈这山东地面上进行?能够让这些人拧成一股绳的,只有郑国宝,能给这些人合法身份的,更是非郑国宝不可。
听郑国宝关心圣姑下落,他心头一宽,看来国舅与圣姑有私情这事,倒不是胡说八道。他急忙说道:“实不相瞒,这事实在是我们太冒失了,害的圣姑她老人家如今面临险地,皆是我等之罪啊。”
任盈盈召集河南各路绿林草寇组建人马时,声势十分浩大,号称聚兵十万,战将千员。当然,这些都是虚数,做不得准。但是靠着这股劲头,倒是狠狠打了少林和尚几次,少林寺很是受了些损失。
后来胡云翼想要撺掇河工造反,也是任盈盈与镇嵩军里一些人内外勾结,把这个计划给彻底破坏了,乃至挖开黄河,制造黄泛区,借以裹胁流民的计划,也是任盈盈派人散了出去。这几手打下来,河南变兵的名声算是臭到了家,兵势一天不如一天,一时不如一时,也就丝毫不奇怪了。
也曾有人问起任盈盈,为何如此行为,给朝廷帮忙。任盈盈只不肯答,后来还是从蓝凤凰处探听到消息,原来圣姑与国舅有情,这支人马不是造反用的,而是要跟反贼对着干的。打和尚是一回事,反贼要是真要颠覆大明,咱们一定得从中破坏,决不许它计划成功。
郑国宝这才知道,任盈盈虽然未与自己见过,却在河南兵变期间如此帮衬自己,心里大为受用。又听黄伯流说,这人马虽然声势浩大,但是开支也大。粮草军饷,都是庞大的消耗。任盈盈渐渐感觉运筹困难,除了派蓝凤凰回云南搞一批阿芙蓉来用,就想方设法的寻肥羊来杀。
正在这时,有少林清凉庵的通显和尚找上门来,要与这些草莽英雄联合,共同开了金山寺。按通显的说法是“我虽然是个和尚,但我也是个人啊。我能看着河南的父老乡亲挨饿受饥,那些和尚们吃香的喝辣的么?”
不过根据黄伯流等人的调查结果为通显欠了少林同门一笔赌债,债主又把借据卖给了圆字辈的师叔。少林寺等级森严,师叔要债,师侄可不敢赖帐不还,通显还不出债,就只得听师叔的指挥行事。
金山寺既是少林的仓库,金山寺的负责人,便是少林管仓。从来这管仓之人,总要从仓库里分些油水,因此这个职务也便经常轮换,不能一人久任,以免分利不均,破坏团结。
少林在这次扩军之后,经济上也有些压力,尤其一下多了几千张嘴要喂饱,也是个问题。因此据说要从金山寺内支取钱粮,先给那些归附的僧人些赏钱、粮食,安抚人心。总不能让他们蓄了头,又投到嵩山派那边,受了坑害。
通显如今的债主,既是清凉庵八大执事之一,也是金山寺上一拨的管事和尚。听说少林要从金山寺调拨物资,心里就不安生。出家人虽然四大皆空,但也要繁衍后代,也要改善伙食,也要纳几个姨太太。这些都是要花钱的,如果金山寺的钱财都与帐面完全符合,那他这管事和尚当的未免太失败了些。可若是这事被掌门抓住不放,戒律院的棍子也不是好受的。
当然,积极退赔是个出路,可是从来钱落袋容易出袋难,怎么可能把吃进去的钱,再吐回去?因此他便想到和任盈盈等人联手,开了金山寺。只要这支人马去那转上一转,什么亏空都做平了。不独是他,历任管事的心病,这次能一次性治好,也得算是公德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