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将人差不多抓齐了,医庐这边总算安静下来。绿竹翁从药房出来。怒不可遏道:“简直岂有此理?老夫只当真有那关外长白野山参,没想到全是假货骗人的。明明就是大根萝卜,敢卖这么高的价,这死胖子的心都黑了!”
平一指此时已经被捆成个粽子。辩驳道:“这可不能怪我。萝卜又叫赛人参,论起药用价值来,不比真人参差多少,你们不是郎中,不懂这些药理,不要乱说。”
话音未落,梁发冲过去就打“让你赛人参!让你懂药理!你他娘的药费医疗费要的比太医都贵,害的梁大爷半个月啃窝头咸菜,连个肉沫都看不见,不打死你,就解不了我心头之恨!还什么赛人参,我打你个赛人参!怪不得我前几天偷根人参嚼了以后不但没什么用,还总打嗝。老子饶不了你!”
郑国宝嘴里吆喝着“不许打人。老百姓打人是犯法的。这成什么样子,简直不成体统。”不过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反倒走到宁中则身边“宁姐,我们去看看令狐贤侄,伤情如何。这绿竹老,也是歧黄好手,也许能有办法。”
经过介绍,彼此已经知道对方身份。宁中则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不见,魔教圣姑以及江湖上新生代的侠女,都已经成了国宝兄弟的私宠。心里的感觉却是一言难尽,是如释重负还是怅然若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只好安慰自己,这是替灵珊担心,她那么小,怎么斗的过这些女人。
任盈盈见了宁中则的姿色及举止,心中对她暗生恨意,表面却是一副后学末进模样,十分恭敬。等来到病房之内,见令狐冲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模样,任盈盈只觉得心中一动,似乎觉得眼前这病人,与自己应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又或者跟自己该有着什么渊源?竟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熟悉,可是在看向一旁的郑国宝,两下对比,暗自摇头。自己再怎么糊涂,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竹老,您给看看吧,平一指这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咱们也不敢说一定能治好,但是有一线希望,也要全力以赴。谁让这是国舅吩咐下来的事,咱们可不能耽搁了。”
绿竹翁一身医术倒是非同小可,切脉之下伤情已明,点手把国舅请到外面。小声道:“这位令狐公子的伤势,虽然不轻,但若是肯用些好药,也未必治不了。主要这人就是饿的,他身上有伤,营养又不到,所以自然就好不了了。”
郑国宝想起岳不群当日特意吩咐禁绝肉食,心道:大概岳不群的医道也是寻常而已,令狐冲也算倒霉在他手里了。转念又一想,对绿竹翁吩咐几句。两人回了病房后,宁中则焦急道:“绿竹前辈,冲儿的伤……”
绿竹翁面色凝重,长叹一声“宁女侠,老夫的本领有限,实在是有心无力。还请女侠有个心理准备,如今么只好用些灵丹续命先保住令狐公子性命,再就是到少林药王院,去碰碰运气了。”
一听少林药王院,华山弟子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苦相。梁发道:“绿竹前辈,咱换个地成么?我们刚到河南时,也想去药王院,可是找人打听了一下。说药王院属于少林的僧产机构,一般不收治外来病人。本寺的和尚看病都看不过来,外人哪挤的进去?除非是走特殊渠道,按大施主的规格接待。可是那就先要一笔香油钱,才能享受这个资格,我们如今哪有这么多钱布施香油?而且据说那里用药也不便宜,比起杀人名医来,也未见得就良心到哪去。”
宁中则面容尴尬,但还是问绿竹翁道:“前辈,难道您就真没办法了?”
绿竹翁摇摇头,“河南地面上,或许还有别的名医,要不宁女侠去别处问问?老夫这点微末道行,可不敢误了少侠性命,到那时便是罪人了。据我所知,整个河南,唯一能比药王院的,也就是嵩山的济世堂。你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或许可以去那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