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人得利相比,大多更是怕友军得利。眼看封门已是必然,这个时候,老鸨想的就是如何不让其他同行白占便宜。干脆大家一拍两散,要关一起关。把她所知道的内情,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不错,很好。像你这种积极检举,勇于揭发的行为,官府一定会表彰的。你把名字留下,回头开张时,优先考虑你。”
大明朝的脂粉钱,在此时,主要就是指从两京教坊司收上来的花捐。每年的固定数额是四十万两,如果让这些清楼都不营业,万历自己的内库,首先就要受打击。郑国宝也从没想过,把南京的行院全都强行关张,因此这些地方营业是早晚的问题。
不过早晚的问题,要命之处,也就在这个早晚上。早几天开门,晚几天开门,这里面便要差许多银子收入,至于谁早谁晚,全靠国舅一张嘴。甚至可以说经过这一番查抄之后,整个南京风月圈子的势力格局,就得重新洗牌。
而且国舅来者不善,先削了刘勘之的面子,把刘一儒老爷子做靠山的飘香院砸的乱七八糟,又让刘勘之绕着南京一通转,快天亮才送到家去。按那些锦衣卫的说法,是外地人不认识道,南京的道路太绕,实在走不明白。可是整个南京,如今都知道刘勘之被魔教吓的拉了裤子,夜游金陵的壮举。这位刘才子短时间内,是别想出门了。
那些被拿的富商,自从进了钦差行辕,也知道不妙。买想到自己,怎么就搀和到这种灭门抄家的大案里去了?锦衣卫问的也简单,姓什么,叫什么,跟魔教几时搭上的关系,在教里担任什么职务,又为魔教赞助了多少经费?
没有?没有怎么你们不去别家,偏去飘香院?再说任魔头是厨师,你们天天吃他做的东西,还敢说没关系?一般的清楼,都是从酒楼叫酒席,加上十几倍的跑路费,收费公道的很。只有飘香院是自己养厨子,自己整治席面。你们若不是与魔教有勾结,任厨子怎么不在饭菜里下毒,把你们全都毒死?
这通审讯下来,把大家折腾的晕头转向,还是其中一位员外洒脱“我的船十天后就要起锚,去西洋贩货。这趟干系重大,我必须亲自押运,只要别误了我的船期,你们说多少罚款,我认罚就是。还有,我再捐一笔军饷给南京锦衣千户所,免得他们没事就来抄,害的我连口花酒都喝不消停。”
这个位面的大明,与郑国宝前世所知的大明有较大出入,其中一点,就是月港开海并未停止,那里依旧是大明一等热闹繁华的场所。只是月港并非良港,港小水浅,大船不利。沿海商人,私自出海贸易的事,根本已经从半公开变成了彻底公开。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船队往来于沿海各重镇名城,装卸货物,贩卖特产。
这位富商,也是一位大海商,手上有十几艘三桅大海船,家私丰厚。钱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他在乎的,只是时间。郑国宝对这等豪爽之人,也十分欣赏,亲自接见,立了字据,交赎金放人。
有他开了头,另外那些富商总算看到了希望,纷纷喊道:“不就是罚款么?不就是认捐军饷么,只要放人,怎么都好办。我们可不能在这鬼地方住一宿。”
这些人一来有钱,二来惜命。在这待下去,谁知道待会被卷到什么大案要案里?郑国宝对这些贩货行商,倒是十分痛快的放人。对于那些开着铺面,有买卖的商人,却卡起了脖子。“放人?怕是不成啊。这个事案情重大,牵扯众多,说不定就是一件祸国殃民,颠覆朝廷的大案要案,这个可不能轻放,不仔细查一查,是不能算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