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坐起身,扭着头朝着窗外眨了眨眼睛,努力挥散着眼眶里的水汽,然后回头问道,“真的是他提出的诉讼?”
都这个时候,我内心深处最无法安放的还是这件事情。
陆斯年不着痕迹的瞅了我一眼,低沉道,“陆远林那些人联系过他。”
听他这么一会说,我立刻就懂了。
有人想落井下石,给白父出了这么个注意,所以这件事情不仅没被压下去,反而还像炒作一样发酵着。
“会……会对你造成影响吗?”我瞅着陆斯年,尽是担忧。
“我有能力解决,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陆斯年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说,“就你现在的样子,哪怕你没罪,别人都会觉得你有罪。”
颓废,心虚,彷徨,犹豫不决……就像是一个动手伤人的凶手。
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一个我陌生的地方,陆斯年一马当先的下车,我紧跟着他往前走,努力踩着拖鞋跟上他的脚步,就跟一直以来追逐他的身影一样。
他最后将我带进一个休息室,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化妆台。
陆斯年给了我一个眼神说,“坐下。”
我完全的服从,在化妆台前坐下,陆斯年站在我身后,深邃的眼眸在镜子里跟我对视,眼神里弥漫着冷厉的气息。
“江一月,把一个从来都没有养育过你的男人当做父亲,把一个处心积虑迫害你的女人当做姐妹,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你母亲愿意看到你变成现在这样吗?你没有动手推白欢欢,这件事情光你自己知道是不够的,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而且要让他们相信你说的话。你说的是事实,如果一个人说实话都没办法被人信服,你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我不需要你在记者会上说什么、做什么,但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我都不会信你。”
陆斯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陆斯年没有教我应该怎么做,也没有给我演讲稿让我背诵,他说了这些话,然后转身走出了休息室。
砰的一下,我听到利落的关门声,肩膀抖了抖,双眼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身后空荡荡的房间,唯有陆斯年的话像是针一样扎在我的心里。
他字字珠玑,针针见血,无一不是戳在我心坎上最柔-软的地方。
随着他的话,我眼前略过太多太多的事情……从高明伟,到白欢欢,到沈行远和傅佳人……最后停留在我脑海中的却还是陆斯年。
沈行远说傅佳人看错人了,我不爱陆斯年,也不配爱陆斯年。
那么今天的记者会就是我最后的机会,哪怕我们明天三天之期到了,我和陆斯年离婚成为陌生人,我想在陆斯年心里留下的形象不是怯懦无能的!
镜子中,我的双眼里闪起了亮光,坚韧夺目,连带着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这一切不是因为我的母亲,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因为陆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