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嘱咐道,“你在任何时候都别忘了,你自己是个孕妇。”
傅廷深则拧着眉,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江一月……宋佳玉就拜托给你了……”
在前不久之前,他将我说的一无是处,还嫌弃我是“别人穿过不要的破鞋”,而如今不得不恳求我。对某些人而言没什么,但是对骄傲如傅廷深这样的男人,却是一件无异于放下自己的自尊一样艰难的事情。
可是为了宋佳玉,他做到了。
“你放心,宋佳玉也是我的朋友,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应下了傅廷深的话,并不是因为他的拜托,而是跟他一样,也是为了宋佳玉。
病房里。
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的宋佳玉躺在床上,脸色跟床单一样的白,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眼眸上却是全然的空洞,连眨眼都没有,要不是时不时从她眼角流下的泪水,我几乎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死了。
宋佳玉的状态跟傅廷深口中的截然不同,但是碎落满地,都还没收拾的玻璃碎片告诉了我之前发生的一切。
我走的小心翼翼,避开玻璃碎片后靠近宋佳玉身边,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佳玉,我来了。医生说你想见我,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佳玉,佳玉……,我是江一月,我来了。”
“佳玉,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宋佳玉一直没反应,我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用轻柔、小心翼翼的声音跟她说着话,也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她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
“一月姐……”
“是我!佳玉,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不要忍着,慢慢跟我说,我会一直听着的。”
“疼……一月姐,我好疼……”宋佳玉喃喃着,眼眶红的更加厉害,透明的泪水不停地涌出。
“哪里疼?佳玉,别担心,我在这里。你告诉我哪里疼,我让医生过来。”
“疼……好疼的……一月姐……我好疼……”
无论我怎么问,宋佳玉的回答都是这么几个字,她不停地喊着疼,却说不清到底哪里疼,瘦削的身体在病床上缓缓得佝偻了起来,看的让人心中发酸。
我握住宋佳玉的手,忍着鼻尖的酸涩说,“佳玉,我抓着你的手,你要是哪里觉得疼,就把手放到那里。我帮你揉揉,我帮你上药,这样就不疼了。”
宋佳玉的手很冰很冰,我用手心捂着,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她,也仔细的感觉着她的动作。
等了良久之后,宋佳玉的手终于开始动了,一点一点……缓慢地……朝着她胸口的地方……
最后,我的手放在了她左边的胸口上。
“一月姐,我好疼……这里好疼……”
那是……宋佳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