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靖宁点头:“嗯。”
成安宁想起四月十三是成靖宁的生日,说:“明天是六妹妹的生辰,恰逢休息,不如届时到你那里去,正好一起温习功课?”
成靖宁不明所以,不知为何成安宁认为她的生日是明天:“我的生日已经过了,多谢四姐姐。”明天教她工笔画的师傅要到琼华院来,那时也没空陪二房的两位姑娘。
成安宁一怔,她记得明明就是四月十三,怎么会变?成玉宁虽在和成康宁说话,但一直注意着成靖宁这边的动静,听到成安宁记错了成靖宁的生日,忍不住开口嘲讽:“四妹妹想讨好六妹妹,却连人家的生日都记错了。拍人马屁,难道不该事先打听清楚人家的喜好?犯这么低级的错,真是可笑!要是我,早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成安宁脸上一阵尴尬,站在成靖宁身边不知如何是好。成靖宁帮着解围道:“四姐姐惦记我的生日,我高兴还来不及。再说都是成家人,哪还说什么讨好不讨好,大姐姐言重了。”
成靖宁维护成安宁,引来成玉宁一声不屑的冷笑:“你以为她们姐妹两个靠近你安了好心?别到时被利用了都不知道!”讽刺完她们三个,成玉宁高傲的坐下,不再关注她们。
成安宁这会儿已经调整过来,不理会成玉宁的冷嘲热讽,换上得体的笑容对成靖宁说:“大姐姐说话向来如此,六妹妹别多心。今年错过了,明年再为六妹妹庆生。不知妹妹什么时候过生日?”
“三月二十八,明年一定请三姐姐和四姐姐。”成靖宁说道。原本顾子衿的产期在四月中,只是在三月二十七那晚,天上突然闪下一道惊雷,劈中房前的老槐树,她因此受到惊吓,所以成靖宁早生了半个月。对成安宁姐妹两个,她依照沈老夫人的吩咐,保持着几分疏离。
一场尴尬圆了过去,课余时间就这么过了,书法课依旧是班氏上。她精通四书五经和书法,但在讲课上有所欠缺,不过书法课倒比文化课上的好。在成家,姑娘们文化课可以不过关,但必须写得一手好字,因此所有姑娘都学得十分认真,一笔一划都写得像模像样,这时成靖宁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正午成靖宁原打算回琼华院用午膳,不想荀太夫人屋里已经摆好了饭,让学堂里的姑娘都去。能坐十人的大圆桌上摆满了佳肴,荀太夫人说不必客气,让八个后辈陪她坐一桌一起吃饭,不必拘束。
成安宁嘴甜,长得又美,很讨人喜欢,摆饭的少许时间,已把荀太夫人哄得笑声连连。成馨宁得了罗氏的叮嘱和妹妹的劝说,也时不时的说话凑趣。桌上坐的都是府上最尊贵的长辈和没成年的小辈,不遵循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是以饭间十分热闹。
成靖宁初来咋到,是荀太夫人重点关注的对象,问她能不能听懂班师傅讲的课,习不习惯学堂,以及和堂姐妹们相处的情况。成靖宁含笑一一答了,又有成安宁在一旁粉饰,荀太夫人心情更加愉悦,并且传达了以后上学期间都在景斓堂用午膳的意思。
下午是学女红和琴艺,女红成靖宁有基础,学起来毫不费力,不过琴艺就麻烦了。上一世她没接触过古琴,在音乐上勉强及格,学起来颇为吃力。成安宁古琴学得最好,很得从司教坊出身的白氏夸奖,见成靖宁学得吃力,自告奋勇的来辅导。对成安宁的热情,成靖宁只好接受。
一天的课量并不多,满打满算只有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学生们自行安排,只要完成女师傅们布置的作业就成。一天下来,成靖宁算摸清了其余六位姑娘各自的侧重点,成玉宁曾是府上最受宠的姑娘,前途和行情最好,因此对这些能加分的功课并不上心,勉强弄懂就成。
二姑娘成康宁是三房嫡女,陆氏要求严格,在诗书和琴艺上最下功夫,虽然有几分傲气,学习时却极为认真。三姑娘成馨宁长期被庶母庶姐压制,十分娴静柔弱,走的是贤惠路线,女红、厨艺和书法最为出色,其余功课能打七十分。四姑娘成安宁和五姑娘成芙宁都是全才,每一科都十分出色。与谈笑风生八面玲珑的成安宁相比,加上庶出的身份,成芙宁则安静许多。七姑娘成芸宁,每堂课都很认真,但资质平平,算不上出色,不过一张嘴和一颗心却是极厉害的。至于八姑娘成雪宁,年纪小,看不出潜质,只恍惚的跟着学。
回到琼华院,沈老夫人和顾子衿一起问了闺学里的情况。成靖宁把白日里发生的事都说了,隐去成玉宁和成安宁之间的龌龊。“我古琴学不好,四姐姐还说要课下辅导我呢。”
“四丫头的确热心,她愿意教,你就跟着学,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二房的罗氏,沈老夫人心中还是同情居多。但成安宁让她捉摸不透,一年前还倔强偏执,有些愚蠢狠戾的小姑娘,怎么突然之间变得才高八斗八面玲珑了?她还记得成安宁九岁时,眼睛里的那股狠劲儿和恨意,那时候的她,不通文墨,才艺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