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看到常安的目光直向自己射来,柳含烟虽面上仍然带着微笑,眸中却利芒一闪,眼神里多了几分警告。常安对柳含烟的警告视而不见,反倒笑眯眯的跟她对视起来,与其和庸脂俗粉逢场作戏,常安反倒更有兴趣会一会这个狐狸般狡猾的女人。
陈俊眼见常安盯着柳含烟不放,心里突突跳了两下,心道这纨绔倒是会挑,奈何他陈俊可摆不平柳含烟呀!嘿嘿干笑了两声,陈俊打起了圆场,特意伸手指了指自门边排成一排的舞姬:“这些女子之中可有常兄中意的?”
“不知为何,我倒觉得与柳阁主格外投缘呢。”常安看都没看陈俊一眼,依然看着柳含烟,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在柳含烟眼中闪过一丝冷芒的同时,陈俊忍不住在心里倒吸了一口气,真是无知者无畏,这姓常的居然真的敢说出口。金陵这么多纨绔,没有人能在柳含烟手中讨得到半分便宜,连自己也顾忌柳含烟背后代表着什么势力不敢轻举妄动。当常安这句话真的说出口时,陈俊反倒乐得坐观虎斗,低着头盯着自己袖子上的锦绣也不知在研究什么,索性装起了哑巴。
柳含烟心知常安故意为难自己,忍不住白了常安一眼才柔着声音道:“常公子是头一次来我飘香阁,想必还不知晓飘香阁的规矩,若是公子想听琴赏曲,含烟定不推脱,若是。。。恕含烟不能从命。”
“哦,原来是这样,如此一说竟是常某唐突了。”常安闻言揉了揉下巴,旋即又露出一抹坏笑,“既然如此,不知能否请柳阁主唱首名曲助兴?”
“自然是可以。”柳含烟见他没有继续纠缠,微微有些意外,从身后的舞姬手中取过一把古琴,转目望向常安问道,“请常公子赏下曲名吧。”
“十八摸。”常安很不要脸的扬声道。
静——屋中一片寂静,陈俊一干纨绔惊愕得甚至屏住了呼吸,连一贯把微笑挂在脸上的柳含烟也僵住了脸,被噎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真是太不要脸,太混账太有才了!眼见柳含烟吃了大亏,一干纨绔一边在心里痛骂,一边暗爽。这群不学无术的纨绔整日在青楼打滚,但在柳含烟面前却都装得一本正经,十八摸这种曲子虽人人皆知,却断然不会再柳含烟面前提起,生怕落了面子。常安这么堂而皇之的把十八摸拿到台面上讲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看见柳含烟一会红一会紫的脸色,一个两个在心里偷笑起来,想起自己在柳含烟面前吃过的亏,一时间不由得暗赞常安此举甚是解气。若是这般娇媚的柳含烟唱上十八摸,真不知是何番情景,一干纨绔不由的想入非非起来。
柳含烟气的银牙暗咬,待这股火气过去了又觉得有几分好笑,这个姓常的小子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半点亏都吃不得,自己一不注意又被他报复了去。可她柳含烟又怎会甘心被一个臭小子耍?柳含烟平稳了心态,也看不出生没生气,轻笑了两下又把琴放下了,拿着一双勾魂美目瞄了常安一眼才娇声道:“奴家的确答应了唱首曲子赠予常公子,可奴家并未说过唱与旁人听,不若常公子移驾奴家的闺房,奴家只唱给你听,可好?”
一干纨绔们听到此话只觉热血直往上涌,恨不得把常安换成自己,可常安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柳含烟这样的女人又哪里能让人轻视?这船中是她的地盘,加小心还来不及呢。想到这常安哈哈一笑:“今日来是为了观赏花魁竞选的胜景,若是先听了柳阁主的仙曲余音绕梁,那这花魁大会又还剩下什么意思呢?不如这曲子先记着,咱们改日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