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我要与你做个交易。”常安直直的盯着柳含烟,一本正经道。
柳含烟往莲花池旁的软榻上一倚,发出一记似轻蔑似调侃的笑意道:“现在的你,有资本与我谈条件么?”
“你若不听也就罢了,反正我横竖都是死,但你若听,我想你不会后悔的。”常安面色平静,实则心里也七上八下没有把握,被绑在身后的手已不知不觉间攥在了一起。
柳含烟思索了一会,淡淡道:“那你说说看吧。”
自刚刚偷看宴客大厅得知了柳含烟的身份,常安就一直猜测着柳含烟到底与康王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柳含烟出身氏族,又是楚国至高无上的皇后,荣华富贵自不必说,权势地位对她一个女子来说也早达到了巅峰,能让她屈尊奔波于两国之间如此付出的恐怕只有一个情字了。问题最有可能出在身为两宫柳后的她与宣帝、恒帝的感情纠葛之间,否则她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找殷曼儿。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柳含烟极有可能对恒帝心怀异心,但是常安对这两人均不了解,一时摸不准柳含烟的心思。柳含烟依然是六宫之主,依然位高权重,她如此费心费力为了什么?康王找她的目的必然是希望借她之力登上皇位,这就已经证明了柳含烟的分量。。。证明她有能力左右两国外交出使,再往大了想她甚至有能力干涉朝政!那她唯一的阻拦。。。就是恒帝!可是柳含烟一没避讳二没更名改姓,所作所为不可能丝毫都没传到恒帝耳朵里,而恒帝却对她放任由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想来没有人会比一个篡权夺位的帝王戒心更重,恒帝又为何会姑息养奸?常安越想越不明白,仿佛进入了一个怪圈,但不管怎么说,恒帝一定是一个突破口。常安咬了咬牙准备赌一把,看向殷曼儿道:“你先把绳子给我解开,这么说我不舒服。”
殷曼儿一愣,下意识的去看柳含烟,见她封了常安的气穴点了头,这才来解常安手上的绳索,边解边打量起常安来。心想这人倒是胆大,明明小命还攥在他人手里也敢做出这般什么都不怕的模样,她倒是头一次见到能让柳含烟包涵一二的人。
被殷曼儿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常安自己解开脚上的,站起来揉了揉酸麻的手腕,柳含烟这才道:“这回可以说了吧。”
“你与康王的协议我帮你达成,而且确保你与夫人在大凉的安全与自由。”常安不敢乱碰柳含烟的雷点,先投石问路。
“你达成?你可知那是什么协议?”柳含烟听罢更是觉得好笑,笑容里的轻蔑越发浓郁了。
“不管什么协议,想必与楚恒帝脱不了干系。”常安没被她激怒,反而更冷静了一些。
柳含烟闻言收住了笑,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直沉默到空气都快结冰了一般才淡淡道:“你很聪明。。。既然如此,你也该清楚有些事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左右的。”
“我既然与你交易,自然想到了这些。”
“明人不说暗话,不知道你的筹码够不够丰厚呢?”柳含烟不再多说废话,直奔主题。
常安从怀里掏出了皇上的御赐金牌亮了亮:“我的筹码便是我自己。”
“御赐金牌?”柳含烟微感意外,伸出白嫩的玉手道,“拿来我看看。”
常安却不给,只走近一些让柳含烟细看,柳含烟看罢道:“嗯,的确是真的,不过你以为凭这块金牌子就能帮上我的忙?”
常安笑了笑:“自然不是,我只是提醒柳阁主不要做亏本的买卖。实不相瞒,圣上早知康王狼子野心觊觎皇位,温系结党营私居心不良,不过皇上早有圣裁,暗中派兵遣将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温系命不久矣,阁主还想与他们结盟么?”皇上实则是否了解目前的局势常安是半点不知,眼睛也不带眨的漫天胡侃,话里怕有三分之一都带着水分,可不把柳含烟唬住了,哪还有小命在?
“他们若真是时运不济,与我也无半点干系。”柳含烟默默的听着,也是脸上平静看不出半点情绪。
“自然是跟阁主牵不上大干系,只是阁主你就甘愿这么等下去么?”常安咽了咽口水继续苦口婆心道,“眼下康王虽春风得意,位居显赫,但是能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还得看皇上的意思,阁主应该明白谁才是独一无二的掌权者。一个有望掌权的人,与一个手握实权的人,这其中的差距阁主想必比我更明白。与其承担这其中的变数,择良而栖,顺势而为方为明智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