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祈祷的海盗说:
“你离的那么远,我的忏悔你听得到吗?对于一名神职人员来说,这可是很过分的失误呢,我的祭司小姐。”
“我”
玛维很想告诉这个越来越神秘的混蛋。
她不是不专业,她只是单纯的害怕!
她只是个在苏拉玛城出生长大的普通姑娘,她离开苏拉玛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见过的大人物最多不过某一次拉文凯斯大领主前来月神殿视察。
她可没有对付危险人物的经验和力量。
海盗察觉到了玛维心中的不安,他扭头看了一眼担忧的祭司小姐,耸了耸肩,伸手在旁边的地面上敲了敲。
下一瞬,在玛维瞪大眼睛的注视中,一缕皎洁的月光透过月神殿高处的窗户照耀在了海盗身旁的垫子上。
那萦绕的月光闪耀着圣洁的光芒,似乎是一种邀请。
而作为很有天赋的月之祭司,玛维能很轻易的分辨出那月光并非幻象而是真实来自于艾露恩女士的力量与恩泽。
“它或许能给你带来一些勇气,玛维,来吧。”
布莱克重新闭上眼睛,做出祈祷的姿态,他用萨拉斯语说: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有些话想借由你传递给一个已经逝去的人,说出这些话会让我心灵安宁,这难道不是月神祭司的职责吗?”
“你为什么能使用艾露恩的力量?”
玛维低声说:
“你也是月神的追随者吗?”
“算是吧。”
尽管明亮的月光就在布莱克身旁,但那道光始终照不到海盗身上,就像是一道明显的分割线隔绝开月光和阴影。
在这样的场景中,他说:
“但在今夜的月神殿中并没有其它人,这里只有一位准备安抚心灵的祭司小姐和一个等待被安抚的脆弱灵魂。”
或许是这句话打动了玛维。
又或许是海盗身旁飘荡的月光照耀在那里给了玛维信心,总之在几秒之后,见习祭司调整着呼吸走上前,半跪在了月光下的垫子上。
她在月光之中感受到了那直入灵魂的温暖和庇护,这让玛维·影之歌有些担忧的心情快速抚平。
她略带好奇的看了一眼身旁祈祷的布莱克。
她低声说:
“你有什么话想借由传递给艾露恩女士吗?”
“艾露恩女士?不,这些话不是给月神听的。”
布莱克摇了摇头,说:
“我已经和艾露恩女士说好了,我在这里的一切行动她都不会关注,我在这里的一切话语她都不会偷听。
她应该不会冒着激怒我的风险来满足心中那微不足道的好奇心,所以,这里其实没有艾露恩,玛维。
这里只有我和你。
你一定觉得我疯了,但不必说出来来伤我的心,耐心点,我要忏悔的事情很多,我们要从哪个阶段开始呢?
嗯,我想想”
海盗睁开眼睛,摩挲着下巴,说:
“还是从上次离别时的结尾开始吧,在你离开之后的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我或许应该更坚定一些,或许应该硬起心肠将自己投入无光之海,而不是任由你从我的人生中消失,去那遥远的黑夜中成为指引我的灯塔。”
“你到底在说什么?”
玛维完全听不懂身边这个人如梦呓一样的讲述,她小声说:
“你或许应该告诉我所有的前因后果,谁离开你了?”
“一个我深爱并深爱我的人。”
布莱克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月光下的月神雕塑,他说:
“别怕,玛维小姐,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的故事很精彩,我会把它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但我想一夜的时间肯定不够。
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听我讲完我的故事,听完我对那个逝去者的忏悔,并牢记这个故事将它在正确的时刻讲给那个正确的人听。
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干的。”
海盗看了一眼身边紧皱眉头的祭司小姐,他咧开一个怪异的笑容,说:
“你每听完一段故事,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我不觉得我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先生。”
玛维有些不安的活动了一下身体,这位祭司小姐本能的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中,她想要摆脱。
她抿了抿嘴,看了看周围安静的夜色,说:
“但这也不是不行,如果我听完今夜的故事,你能保证不伤害我的姐妹和这座城市中的任何人吗?”
“当然,如果这是来自玛维·影之歌的请求,那么我会照办的。”
布莱克点了点头,认真的说:
“但我希望你用心思索,玛维,不要浪费你的每一个愿望,在即将到来的事件中,你的每一个愿望都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极大的影响。
我或许并非全知全能。
但最少在这个时代中,能够阻止我的人屈指可数。
嘘,不要问我是谁。
在我向你讲述的故事结束的时候,你会知道我是谁的。现在,我们能开始忏悔了吗?”
“嗯。”
玛维犹豫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以应有的祭司仪态,对布莱克点头说:
“那么,疲惫,脆弱又神秘的灵魂,我准备好听你忏悔了。”
“我啊”
布莱克闭上眼睛。
在玛维闪耀的月光之外的阴影中,他轻声说:
“我曾是一名王子,我加入了一场战争,那是席卷了我的文明的战争”
静悄悄的夜色在笼罩月光的月神殿之外安静的奔行着,在那个故事开头的描述里,天空中的月光洒下更加温和,苏拉玛的占星师看到了月相的变化但他们完全无法解读,只能将这一切视作一场未知变化的开始。
但或许没人想到,这场变化的酝酿与爆发会如此的快。
而谁又能预料到,这将是最后的宁静之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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