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走上前,咬牙瞪眼的提高调门。
“啊..”
金万腾颤动一下,即便他心里一早就想到了结果,但是被人完全戳穿,抽空仅有的那一抹臆想,还是觉得非常难受。
“金哥,别嫌我说话难听,咱是站着撒尿的老爷们,要么不惹事,要么不怕事,子弹上膛、刀子出鞘,还在想如果怎样怎样,那特么不叫顾全大局,叫怂逼!”
竹子接着一把拍掉桶子手里的干面包,手指服务区的小饭店吆喝:“金哥,打决定跟你干这档子事儿开始,我们哥俩就压根没打算能活着再回去,既然小命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咱因为啥还让自己那么憋屈,我想吃肉喝酒,能行不?”
“我..我也想。”
桶子低头看了眼沾满灰尘的干面包,随即一脚踏在上面,吞了口唾沫讪笑。
“说的对!都他妈开始倒计时了,还在意个嘚儿!走,喝酒!”
竹子压抑的心情瞬间缓和不少,强制自己恢复以往的大大咧咧,挥舞手臂招呼:“草特么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两个多小时后,仨人喝的面红耳赤,各种各样的话题也有的没的展开。
“金哥,遇上这事你就该早点告诉我俩,什么这个那个,装逼全给丫擂出屎。”
桶子抓起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
“别扯没用的啊,提前告诉你能咋滴,你是能凑齐来时的路费,还是会翻筋斗云,金哥有金哥的打算,他说啥咱办啥就完了,你我的猪脑子嘣个枪打个人行,具体计划全白瞎。”
竹子端起酒杯跟金万腾碰了一下,随即掏出一部破旧的老年机晃了两下:“金哥,我得给老娘去个电话,这段时间她身体不好,我又没啥本事,舍不得让她住院。”
说着话,竹子晃晃悠悠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哥,我也得给家里去个电话,走的太匆忙,忘了找人顾家地里的庄稼。”
桶子犹豫几秒,也拿起手机朝旁边走去。
瞅着两兄弟,金万腾无奈又感慨的摇了摇脑袋,哥俩句句没有提钱,但却句句没离开钱。
不过换个角度再想想,其实也能理解,再亲的兄弟也离不开柴米油盐,再铁的关系也需要些许利益维系。
掏出自己早就取出电话卡的手机,金万腾随即又揣了起来,这一刻他才悲哀的发现,除了爹妈,没有再可联系的人,而即便在爹妈的眼里其实也少有他这个不成器的败子,同样一碗猪肚汤,人中龙凤的姐夫永远都比他丰富。
“我这样的废物,就算是死了恐怕都凑不够两桌吧。”
金万腾自嘲的抓起酒杯猛嘬一口,随即眼神骤然泛冷:“反正怎么也是死,那就连狗日的萧洒、姓熊的一块带走,就用停车场的地契勾搭他们上套,诶我操!我地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