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鸣非常感激她的深情,真不想拒绝,可他知道如果把持不住以后一生就留在娱乐圈了,这些,根本不是他的理想。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慢慢的说到:“老板有许多人都能做且愿意做的,但是拉起队伍抗日不是每个人都可以。”
“筱雨,你以后赚钱了,买些装备给国家吧,多改唱些抗日救国的歌。”
韩筱雨气的把手从许鸣手中抽开:“难道我韩筱雨在你眼中是这种人,没有一点点的爱国心!”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许鸣又跟着解释:“战争是属于男人的责任,我没有权利按自己的意思挥霍你的收入”。
“鸣,你知道我的历史吗?”
“我知道你是河南信阳人,其他就不清楚了。”这倒不是许鸣不关心韩筱雨,只是他认为一个河南的女孩远离家乡来到上海滩,恐怕是有隐情,一直不好意思问。
“那好,我说给你听。”
两人坐在一个石板上,已经到了晚上的9点,石板露出丝丝的凉意,但是两人没有一个在意。
“我家原来是做布匹生意的,母亲是父亲的三房,母亲生了我姐姐和我,你猜,我姐姐叫什么名字”
许鸣本想开玩笑说叫韩大雨,不过现在气氛不适合搞笑,就说到:“我哪知道,叫什么?”。
“叫韩筱雪。”她坐到一个木凳上,任凭晚风吹乱她的长发,忧伤地述说道:“父亲娶我母亲是因为大娘和二太太都没生男孩,每想到我妈也没生出来,倒是生出我和姐姐。后来发现妈妈生不出男孩,我们的日子越过越苦……”
“你是国外回来的,你不知道我妈妈在家里的地位,别人尊敬一点的喊三太太,其实和丫鬟差不多,吃饭都不能上桌,在大爷和父亲眼里,我妈妈只不过是生孩子的,生不出男孩,自然就没用。”
“父亲是个商人,在他看来,没用的人是不会留在家里的。”
韩筱雨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许鸣揽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没事,不要说了,现在不是都好起来了吗?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了”
“你…不知道,我七岁那年,我妈妈生病了,后来我姐姐也生病了,大爷把她们个锁在屋子里不让人进来,生怕传给家里其他人”。
许鸣将她紧紧地抱住,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筱雨,不要说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你知道吗?我懂事后从不相信有好人,从不打算做好事,在我眼里,别人洪水滔天与我何干。”
“我做的唯一一件好事,是捡到珍珍,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小丫头,想到我以前离家出走的时候遇到的是人贩子,心一发软就收留了她”。
“遇到你之前,我的房租已经欠一个月了,鸣,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行有多么难做,女人女人之间比男人还残酷。”
韩筱雨说起了他的往事,从小时候的凄苦悲伤,到上海的落魄飘零。许鸣对她的身世充满了同情,同时也对民国的娱乐圈有了基本的了解。其时人们传统的观念对梅兰芳等名角名旦还是比较尊敬的,但其他歌手演员地位低的多,当时唐瑛陆小曼等人比较出名是因为她们的交际花能力,即使是这些最红的一拨,也不免被人当做戏子。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在当时人们眼中,戏子和妓、女的地位差不多。
许鸣发现被戴笠和胡蝶的故事误导了,现在理解了当初在祁阳众人嘲笑他的想法。要知道这时代的歌手演员地位极低,不可能通过她们接近中央大员,更不用说叫他们办事了。
许鸣见韩筱雨还在慢慢抽泣,虽然心里非常可怜她的遭遇,但却没多少哄女孩子的经验,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度过了浅秋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许鸣被韩筱雨叫醒,一看她的肩膀,登时满脸通红,原来许鸣一直有睡觉流口水的习惯,看着她的肩膀湿湿一片,许鸣不好生意的连眼睛都不敢对视。
“完了,我的英明神武的形象”许鸣哀叹起来。
不过韩筱雨倒没笑话他,两个人几乎默默无语的一路回到住处。
许鸣发现一夜醒来腰居然生疼,看来抱住美女虽爽,但是如果在床上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