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松阁下,川月君是不是完蛋了。”一个穿着大佐服装的军官慌慌张张地说。
若松本就够烦了,现在更郁闷,眼前这位大佐不是正儿八经的jūn_rén ,他叫加藤定彦,是日本东京帝国大学航空系的副主任。
那怎么来到中国,还被贯上一个大佐的称号?原来,日军为了提高对中国武汉的轰炸效果,对芜湖机场非常重视。加藤定彦作为专家被聘请,来这里研究华中的气候、水文、气象等资料,并负责芜湖机场的飞行测试。用现在的话说,加藤定彦算不上jūn_rén ,应该算一个专家技术型人才。
这位加藤定彦老兄可一天都没打过仗,他的大佐称号也不是正规的途径一级一级升上来的,这是临时性授予的军衔。当然,他要是被中国人干掉,也是承认他大佐的称号的。
“加藤教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请您快到屋里躲一下吧,有我若松在,机场可保无恙!”若松清格没有办法,眼前这个窝囊废是没法指望的,还只能给他打气。
仿佛为了给若松一个证明机会,中国jūn_duì 对机场大楼最后的总攻开始了。
芜湖湾里机场很大,建筑物也很多,但机场大楼是关键,这里不仅是日军最大的据点和指挥中心,也是连接机场南北的枢纽。占领了这里,机场的日军就彻底被分割。
若松清格也把收拢的100多号人全部集中起来,在机场大楼进行顽抗,窗户里喷出一道道火舌,伴随着日军指挥官歇斯底里的狂叫。
烟雾、弹掩护下,几个中国士兵背着炸药包发起冲锋,尚未接近大楼,便纷纷倒下。
“妈的!”许鸣恨恨地骂了一声,准备命令第4次冲锋。
“许团长,稍等下。”谢晋元阻止了许鸣,他曾在四行仓库进行过成功的防御战,对此深有体会。谢晋元命令道:“重机枪集中全部火力,对窗口进行压制;迫击炮对准窗户射击;特等射手,对冒头之敌精确狙击;烟雾、弹,准备!”
3个士兵再一次猫着腰冲过去,这一次取得了成功,一声巨响,大楼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
加藤定彦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以前在报纸上听到“皇军大胜”他还非常兴奋,上海、南京失陷后,他还与学生们一起上街游行。中国人,中国兵死多少他是不在乎的,但现在子弹即将来到自己身上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我为什么要来中国!”
可惜,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尽管他不是正规的jūn_rén ,但既然选择了为日军侵略服务,就必须付出代价。
在许鸣的主力强攻机场大楼的同时,陈会之的突击队也对战俘营发动了奇袭。
每个突击队员一人一把花机关,身上挂着手、榴弹,腰间还别着盒子炮。这种配置极端有利于短兵相接的战斗。
陈会之亲自带头猛冲猛打,这种突袭战讲究的就是速度和突然性,阻拦的日军无不挡者披靡。
战俘营驻扎的是日军的一个宪兵队,约有50多人。
任何一个国家宪兵都负责严饬纪律,负责治安,但日本不是,他们的宪兵负责情报和刑罚,是日军所有部队中最臭名昭著的一份。
他们杀辱战俘平民固然厉害,但打起仗来却不在行,在这种逐屋逐间的攻防战中,他们早已不复往日的嚣张,一触即溃。
机场西南的战俘营内,陈会之愤怒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眼前的战俘们一个个目光呆滞,枯瘦包骨,日军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每天晚上用绳子将他们四五人捆在一起,晚上连大小便都难以自理。
战俘里面慢是病臭的气息,日军连饭都不让他们吃饱,更不要说给他们医疗药品。死亡的400多战俘里,大多数都是病死的。
陈会之看着这一切,想到当初他不主张救这里,更感羞愧。
“弟兄们,我来迟了……”
所有的战俘都泣不成声,与救兵一起拥抱,欢呼着解放的这一刻。
与此同时,机场的攻坚战也进入了尾声,冲锋的中国士兵已经进入大楼,开始了白刃战。
“加藤大佐阁下,请尽快决断吧。”若松清格说道。
“啊,”加藤定彦这才反应过来,若松这是要他自杀。
“若松阁下,我刚刚又发出了电报,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下,援兵很快……”
若松清格不知道,刚刚加藤定彦发出了一封让日军脸面扫地的电报:“…当面之支那军约万余,川月部队已经全部玉碎,机场万分危急,急需支援!!!”
日军有个很奇怪的传统,请求支援不能这样叫,要叫“请求战术指导”。但加藤定彦是个二百五,不仅将中国jūn_duì 的数量大幅夸张,还用了日军的禁语。
若松清格没和他废话,加藤定彦绝不能落入中国人手中。军刀猛挥,加藤定彦人头登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