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战争的,不是兵力,也不是地形,更不是武器,而是意志!
炮弹像暴风一样,拖着橘红色的尾焰,铺满了整个天空,目标所向之处,腾起重重烟雾和一团团的火焰。
整个大地都在颤抖,从10月25号晚上开始,日军所有的火炮都开始集中射击,150口径毫米的八*九式和九六式加农炮,三八式和四年式15厘米榴弹炮,九二式、三八式和十四年式105毫米加农炮,还有不知道多少的75毫米山炮和野炮,对准26军的妙智镇一线,全力进行轰击。
四处飞舞的榴弹碎片,引起山体震动的穿甲高爆弹,还有到处喷散着燃烧剂的烧夷弹,有的炮弹没有着响,也没有钻地,而是嘶嘶的冒着五颜六色的气彩,那是日军使用的毒气弹。
曾经山清水秀的大地已经是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除了炮弹带来的轰鸣,人的耳朵里听不清任何声响,除了爆破产生的烟尘和火光,肉眼到处,天地不见别的颜色。在狭窄的国军防线上,日军二个野战重炮兵旅团加上军属、师属数百门重炮,和二个半个师团接近三万名的日军已经完全做好了攻击准备。
炮火刚开始延伸,“板载!板载!板载!”就震天的响起,日军像波浪一样,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像国军阵地涌来。
妙智位于九江南侧,距长江约10公里,西侧是赛湖,是九江城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被日军攻克,九江城将无险可守,守卫这条防线的,是中国最精锐的部队第26军胡琏第108师。
白天打成了黑夜,黑夜打成了白天,师长胡琏穿着一身普通的作战服,腰间束着小皮带,一边挂着水壶,一边挎着一支脚蹬在战壕的外侧,两手拿着蔡司高倍望远镜,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根据火力推测敌人兵力是任何一个中高级指挥官的基本能力,胡琏放下望远镜,转头道:“当面大约一个联队的兵力。”
紧跟在后面的620团团长杨伯涛也用望远镜看了下前面,点头道:“不到500米的小山头,用1个联队,看来鬼子花大价钱了。”
胡琏摇摇头,反驳道:“杨团长,这不是普通的山头,南山是620团和621团的结合部,一定要确保,不管鬼子如何进攻,你都要给我守住!我告诉你荡波,你是我从黄军长那里要过来的,可不能给我丢脸。”
杨伯涛出自于18军,1935年进入陆军大学第11期,今年7月从陆大毕业后,被老上司胡琏要了过来,听了这话,拍着胸脯道:“请师座您放心,我杨伯涛绝不会给您丢脸,619团能做到的,我620团也一定能做到!”
卫兵在后面远远的跟着,走到角落处,胡琏悄悄递给杨伯涛一张支票,杨伯涛一看,是张3000元的现金支票。
杨伯涛大为感动,“师座,我…”
胡琏轻轻的道:“26军和咱们的18军差不多,吃不到空饷,也捞不到什么外快,你刚刚到部队,手头紧,伯母身体不好,这些就当我孝敬她老人家的。”
杨伯涛眼含热泪,哽咽地道:“师座,别的话我也不说了,只要我杨伯涛在一天,鬼子就休想占领南山。
胡琏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杨伯涛的头,“荡波,你办事我是放心的,但要小心自己,我不想108师损失第二个团长了。”
******
“上弹带!”班长嘶着嗓子吼道。
五百发的帆布弹链立刻被接上,不到10秒,二四式重机的火舌又一次喷舞过来,像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一片片日军的生命。
进攻旁边山头火力点的日军被迫再次停了下来,阵地前的日军尸体像湘江旁边晒着的鱼干,一堆一堆地躺在谷地面前。
冷凝管出现了问题,掩体内部充满了蒸汽,班长热得一头汗,他把帽子扔掉,轻蔑地骂道:“妈的,小鬼子,不怕死的就来!”
突然一声巨响,班长只感觉脚下一震,一声巨响随即响起,班长顾不得查看掩体伤损情况,拿起电话机大声地道:“二排三班遭遇敌人平射炮轰击,请速支援,请赶快支援…”
步兵第三联队第三大队大队长长野荣二看到那个掩体已经崩塌,大喜,一声令下,刚刚被这个火力点阻住的日军中队立刻又像野猪般嚎叫起来,猫着腰,做着之字形的战术动作,向国军的山头冲去。
长野怕冲击力量不足,做了个手势,传令兵见后,立刻跑去,不一会,另外一个中队跟随着前面的部队,呈波浪形的攻击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