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军虽然已经成立,但还没有集合在一地,第201师、202师尚在九江接受基础的军事训练,杜聿明带领的三个师,第200师、新编第22师、荣誉第1师在武汉西南的郑店一带整训。
许鸣计划在过完大年后,让这两支部队离开九江和武汉,到达衡阳训练。之所以选择衡阳,一是因为衡阳是交通便利之处,部队的补给容易完成。二是武汉这个地方,是中国的政治中心,在这里训练,今天老蒋过来视察,明天陈诚跑来观看,后天再来个什么校阅组,不仅接待上很麻烦,而且对部队训练是有害的。
中国宋明一代就有这个缺点,部队仿佛是为了上级存在的,训练或者演练完全为了讨上面欢心。结果上官视察时部队往往操练得很好,什么盔甲鲜明、队列整齐,人员精神等等,但是上了战场就一塌糊涂,被数量远少于他们的游牧民族经常轻松击败。
这种遗毒也深入到国军的许多部队上面,很多部队只做表面工作,很多事情不是为了实战而设,而是为了上官满意。许鸣对这种风气非常不满,部队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作战,所有的一切都要围绕这个中心展开,否则,为了上级视察而做太多工作,像部队排得整整齐齐,演习看起来热闹精彩,其实只是后世的然并卵。
他已经和胡琏约好了,过大年后,两支部队同时到那里,他准备抽调26军的一些干部帮忙,双方还会进行具有实战水平的对抗性演习。
在武汉这段和妻子难得在一起的日子里,许鸣和林浅予共同过了一个极为忙碌,又极其充实的大年,终于,1939年2月8日,随着“呜”的一声鸣笛,开往衡阳的特别军车离开了武昌。
月台上,林浅予的倩影越来越模糊,许鸣痴痴的看着,终于,转过头去。
“军座,把嫂夫人接到衡阳,没有什么关系的,就是委员长也不会说什么的。”杜聿明看着许鸣怅然若失的表情,劝道。
许鸣的嘴角轻轻动了一下,反问道:“光亭,你的夫人呢?”
“还在陕西米脂老家。”
“你为什么不接过来?”
杜聿明心说,“我哪有这个胆子,”他苦笑道:“军座,您和我们不一样的,你接夫人过来,没人说闲话,我们这样做,委员长是不允许的。”
许鸣听了这话,心里很是感慨,国军到现在还根本不是国家的部队,像杜聿明为代表的黄埔系,只能算蒋家军,一切的行为,都按照蒋介石的旨意办事。
像杜聿明,不敢接妻子过来,不是怕这样做会影响部队军心风气,而是怕老蒋怪罪。
这是许鸣非常无奈的事,这些高级军官,一言一行都希望符合蒋介石的着眼,没事就揣摩老蒋的心意,好让老蒋喜欢。蒋介石看重或者吩咐下来的事,这些人会用最大的干劲去处理,至于干这些事情的目的,他们却未必重视。
好在他现在和蒋介石有同样的目标,就是把第5军变为一支强大的抗战雄军,许鸣淡淡地道:“自身不正,何以要求下属?城里住着自己的女人,部队的心还能收得住?”
杜聿明不敢再说,这时,参谋长刘嘉树过来,递上一个文件,“军座,这是我们刚刚修改的第一期训练计划。”
许鸣眉头一皱, “上次不是确定好了计划吗,怎么要修改?他拿过文件粗粗看了一下训练大纲,眉头皱得更深,“第一期的整训,不是说好了要以理论教学加以基础教练,为什么2周后就要进行营团协同练习?”
许鸣翻过第二页,气得将文件丢到桌子上,“究竟是为什么,4月就要进行步坦协同训练?基础没打好,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刘嘉树看许鸣生气,没有敢说话,眼神瞥了杜聿明一眼,杜聿明小声地道:“军座,是这样的,刚刚军委会下发的通知您没有注意,5月中旬军委会校阅组将会检阅全国各个部队,我军是第二期整训部队第一个受阅的…”
许鸣耐心地等杜聿明说完,忍住心中的气愤,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道:“光亭,智山,我们训练不是为了给校阅组看的,怎么能为他们改变训练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