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行营驻地原在桂林,但白崇禧为指挥方便,将司令部设在柳州,许鸣当晚离开昆仑关九塘后,草草将军中事务托付给杜聿明,即乘车从宾阳出发,一路疾驰,于次日凌晨到达柳州清水洞的行营司令部。
“许鸣,你不在前线指挥部队,跑这里来干什么?”白崇禧在门口一见到许鸣,开口就把他训了一顿。
许鸣摸了下脑袋,不好意思似一笑,“白长官,关键时刻,我来找你帮忙来了!”
白崇禧没有给许鸣好颜色, “你小子,眼里还有我呀,有困难,就想起来有白长官了!”
许鸣看白崇禧笑骂,心里放下心来,白崇禧是个很高傲的人,说话办事相对直率,他将不满故意在表面上发泄出来,说明许鸣前段时间的行为得到了他的认可。
这种认可许鸣能感觉出来,第五军表面上受桂林行营管辖,但白崇禧从未干涉许鸣的指挥。按照正常的情况,白崇禧应该将司令部设在宾阳附近而不是离宾阳300多里的柳州,显然,白崇禧不希望与许鸣的指挥权发生交叉,以白崇禧一贯的性格,是相当不容易的事。
门口人员较多,许鸣自然不会说明来此何事,许鸣和桂林行营内的众人一一寒暄后,跟随白崇禧走进清水洞的指挥部。
勤务兵给众人奉上香茶,白崇禧让不相关人等出去,房间里只留下自己和翁照恒,他换了一副神情,首先感激地对许鸣道:“千里,龙津之战,多谢你了!”
翁照恒也在一旁附和道:“龙津之战,军委会已经拟定了奖励名单,贺维珍师长、戴安澜副参谋长、邵一之团长,拟授予青天白日勋章。贺师长已经来电,请白主任有机会对您表示感谢,如果他有空,会亲自和你致谢。”
许鸣赶快分辨道:“哪里,哪里,龙津之战能大获成功,贺师长发挥了关键作用,他委派的郝副官对那里地形十分熟悉,对我们提出了很多很好的建议,伏击战开始后,贺师所部身先士卒,一举催破日寇防线,没有贺师长帮忙,龙津之战也许能胜,但绝不能胜得如此轻松,胜得如此辉煌。”
许鸣说了一大堆,就是不揽功,他也是比较了解白崇禧的性子了,白崇禧为人精明且极端自负,许鸣在龙津之战中帮了桂系大忙,不用说出来,白崇禧也会想办法回报的。
果然,白崇禧脸上露出笑容,许鸣确实帮了他大忙,南宁三天就失陷,整个中国大后方的报刊和新闻界哗然,跟桂系有过节的《南昌日报》发文讽刺白崇禧,“孔明非明!诸葛不亮!海防无防!南宁难宁!”,白崇禧见到,差点气死。
白崇禧一代枭雄,所求无非就是名声和权力,现在南宁打了个烂仗,搞不好就成了千古笑柄,他老白如何不郁闷。正好这个时候,龙津的大胜如及时雨一样地赶到,虽然贺维珍的第131师仅仅投入了一个营,但许鸣的第五军在上报胜利的电报中却宣称贺师有一团兵力参战,果然,龙津的辉煌胜利,基本上消减了桂系在舆论中的被动局面。
对这种情况,二人心知肚明,许鸣也不欲多说,他站起身,说起他来这里的企图,“白长官,今天许鸣来这里,是请求您的理解与支持的!”
白崇禧微微点了点头,眼睛眯了下,但瞬间发出锐利的光芒,“许鸣,你现在不想反攻南宁,是准备将日寇主力吸引到昆仑关下,然后包围歼灭之?”
许鸣露出惊讶之色,白崇禧不愧有“小诸葛”之称,自己来这里半句话都没说,就被他猜了出来。
白崇禧看许鸣脸色,心里略微得意,当然,这种得意他不能先说出来,行营总参议翁照恒在一旁道:“你不在前线指挥战斗,到这里来肯定不是请求怎么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