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没想到结婚也这么好玩!”秦澜心喝完凉茶畅快许多,然后又看着钟敬轩说道,“三爷爷,从明天开始,您跟着我学太极拳吧,还有以后您一日三餐吃什么都由我来决定。”
“心丫头,为什么?”钟敬轩觉得秦澜心似是突然变“霸道”了。
“这太极拳是我师父无名老人以前就喜欢练的,不但能强身健体,而且可以修身养性,对身体极好,您平日里吃东西也有些挑食,改善您的膳食,也是为了您的身体健康。这次说什么您也要听我的!”秦澜心说道。
“呵呵,好,都听你的!”钟敬轩知道秦澜心让他练拳法和重新换菜单,都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以前还不觉得,近段时间他自己也觉得身体不太好了,可又不喜欢吃药,既然如此就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孝心。
于是,从这之后,秦澜心就开始教钟敬轩太极拳的一些基本掌法和脚法,而一学这太极拳,钟敬轩就爱上了这种看似很慢但却很讲究气运的拳法,的确能让人心情平静下来。
六月十八这天,热浪滚滚,蝉鸣不止,好多人都想找个阴凉的地方呆着。
不过,钟家宗庙里却是鸦雀无声,即便很多人额头上都是汗珠也动都不动,否则打扰了此时钟逸的冠礼,可是不好的。
今日乃是钟逸行加冠礼的吉日,由钟怀邵这个父亲在钟家宗庙里主持冠礼,此次为钟逸选定加冠的来宾乃是他刚刚出关的师父云木老人。
男子冠礼与女子及笄之礼在大魏朝是有很大不同的,比如在宗庙举行的冠礼只有家族男子可参加,女子都要在后室,而受邀的宾客尤其是女眷也只能在后院等着吃宴席。
另外,冠者收礼物也有规矩和讲究,不可随意接受女子之礼,否则便会惹人闲话,女子则没有这类限制。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女子只能嫁一夫,而男子则可娶百妻,收了人家的礼,有可能就是对人家有爱慕示好之意。
秦澜心作为钟逸的未婚妻,这次也受邀到了恭亲王府里,等到宗庙那边的冠礼结束,她才见到了来答谢宾客的钟逸,齐俊安和萧非都跟在他的身边。
“澜心妹妹,你准备了什么礼物?”齐平宝笑着拉了拉秦澜心的袖子,小声地问道。
原本男子的弱冠之礼她们这些女子都是不来的,就是等着吃一顿饭,也没什么好玩的,齐平宝觉得没什么意思。
不过钟逸的弱冠之礼不一样,她和张语乔、贺以珍、林秋、邓止萍她们可都是冲着秦澜心的“礼物”来的,钟逸可是她未来的丈夫,这弱冠送的礼物肯定是非同凡响。
“也没什么!”秦澜心羞涩地笑笑,要说没准备谁都不相信,而且她是钟逸的未婚妻,理应准备一份礼物送上的。
“没什么是什么,你别藏着掖着了,先拿来让我们看看!”齐平宝实在是太好奇了,光是猜测秦澜心会送钟逸什么礼物,她昨夜都没睡着,那颗“超级八卦”的心早就热血沸腾了。
“平宝郡主,这礼物我表哥还没看呢,您可不能先看,待会儿有机会!”贺以珍也好奇,只是她想着秦澜心和钟逸应该都不喜欢这份礼物先让别人看到吧。
“那好吧!”齐平宝就开始急切地希望钟逸赶紧来要礼物。
很快,钟逸就来到了秦澜心几人的身边,而且他身后也跟着不少的人,似是大家都在关注今日秦澜心会送钟逸什么礼物。
“澜心,你的礼物呢?”齐俊安笑着先问了出来。
然后众人全都盯着秦澜心看,就是钟逸也笑吟吟地看向了有些羞窘的她。
秦澜心被众人盯得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掏出一个红木盒子双手递给钟逸:“钟大哥,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钟逸笑着接了下来,其他人则是好奇地催他赶紧把盒子打开,里面会是什么宝贝呢?
“钟逸,别想拿回去自己看,快打开!”在钟逸想要把盒子放起来的时候,齐俊安抢先说道。
“就是呀,我们等这么久就是为了看澜心妹妹送的礼物的!”齐平宝也急了,要是不让看,她可是会失望死的。
“可以吗?”钟逸这话是问的秦澜心,见秦澜心点了一下头,他就“啪”地一声打开了。
“怎么是骰子?”众人一看盒子里竟然是赌坊里常见的那种骰子,不过很快他们又发现,虽然是骰子可上面没有点数而是有字。
“澜心妹妹,你送的这是什么呀?”齐平宝抓耳挠腮地问道,这平常而又奇怪的骰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是愿望骰子,只要拿着骰子的人扔出一面,那么就可以让人照着上面所说的去做。”秦澜心解释道。
“呵呵,我明白了。这骰子上写着笛曲一首,还有画作一幅,也就是说,如果钟逸扔出的骰子某一面朝上,你就会照着上面的去做,对不对?”齐俊安明白过来看着秦澜心笑着说道。
秦澜心轻轻点了一下头,其实也不一定是她,只要三五好友聚在一起,都可以玩这种愿望骰子,不过是增加些生活的情趣而已。
“那快让我看看骰子上都写了什么!”
齐俊安伸手就要去拿盒子里的骰子,可是钟逸已经快一步合上,并且放进了自己怀里,这可是秦澜心送他的愿望骰子,是他们之间的“游戏”,怎么能让别人知晓。
“哎,你怎么这样啊!”齐俊安、萧非几人都傻眼了,但论武功他们不是钟逸的对手,抢是抢不来的,威逼利诱估计更是不行。
齐平宝见钟逸不合作,就问秦澜心,结果秦澜心就只是笑,也不说,倒是把一干人等都给急坏了,这骰子上到底写的都是些什么呢?
众人吃过宴席之后,秦澜心又去曦晴院陪贺芳晴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和钟敬轩一起回了知趣园。
到了晚上的时候,钟逸又来了,而这次自然带着他白天才收到的愿望骰子,自从拿到这份礼物,一个人的时候,他可是兴奋不已的。
“累了一天了,怎么不在王府里好好休息?”今天白天可是很热的,而且据说男子冠礼比女子及笄礼要复杂很多,秦澜心想着钟逸这个主角也肯定是累坏了。
“这点小事没关系的,我不累!”钟逸拉着秦澜心的手回到了屋里坐下。
重双点上了驱蚊虫的艾草,然后就出去了,留下两人在屋里说话。
“谢谢你准备的礼物,我很喜欢!”钟逸掏出了骰子,然后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轻轻转了一下,出现的一面竟然是“吻”这个字。
秦澜心自然不会把当着众人的面送的礼物刻上这样一个字,她故意在骰子上留下了空白的两面,就是让钟逸自由发挥的,没想到他会刻上这个,而且还故意转到了最上面。
“逸哥哥,你……”这么正直的钟逸竟然也有这样腹黑邪气的一面,让秦澜心又羞又臊。
“这是你送我的愿望骰子,我现在行使权力,有什么错吗?你不会出尔反尔吧?”钟逸淡淡一笑地看着她揶揄地问道。
“我……其实……其实这不是我真正要送你的弱冠礼物!”秦澜心猛地站了起来说道。
“哦?那你真正想送我的是什么?”钟逸抬眼看着她一脸期待地笑着问道。
“你等等!”秦澜心转身走去了内室,不一会儿拿出了一个比普通书册小一半,但厚一倍的小册子双手递到了他的面前,“记得要很快速地翻才可以!”
“这是什么?”钟逸好奇地先打开了第一页,那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很简单的炭笔画法,画上是一个少女正弯腰在石砖长台后揉着面。
“逸哥哥,要很快地翻开才可以!”秦澜心再一次提醒道,这份礼物她可是准备了很久。
钟逸微扬唇角,将书册放在桌子上,然后暗使内力运用掌风,结果书册哗啦啦地开始翻了起来,而随着书页的翻动,钟逸一双眼睛越睁越大,越来越亮,脸上的笑容也是愈加灿烂。
这真是太神奇了,随着他的掌风起处,书册里的画竟然全部像活了一样动了起来,而且从开始到结束,就是他与秦澜心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夕阳下,他骑着越影在百味食肆第一次与她相识,孩子气的给她一锭十两银子,意外地收到她的荷包;冬日里,他风尘仆仆地归来,她惊讶地看着那些外族种子;她与他在书房的第一个轻吻;他第一次为她戴上白玉绢花;他们在山顶并肩而立的身影;他们在月牙湖旁的谈心……
所有相识以来的画面都随着这些画纸一幕幕地闪过,连起来便是他们之前一起走过的路,这份记忆从未在他的脑海中消失过,而秦澜心也同样没有忘记。
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钟逸感动极了,他把秦澜心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男人是不能哭的,可此刻就连他的眼角也变得湿润起来,秦澜心为他准备的这份弱冠礼物,他非常非常地喜欢,更会永远地珍藏下去。
秦澜心在钟逸怀里很安静,这份礼物钟逸很喜欢她也很开心,总算没白费她一番心血。
两日后,钟敬轩带着秦澜心和钟逸来到了大悲寺,这次两个人的婚事,说起来妙远大师也出了力,他们应该来好好感谢他。
禅房里,妙远大师和钟敬轩相对而坐,秦澜心和钟逸坐在两个人的下首蒲团上。
“妙远大师,我带两个孩子来谢谢你,他们的八字都是你来合的,婚期也是你来定的,我看以后你不用敲经念佛,干脆摆摊算命好了!”钟敬轩笑着说道。
妙远大师亦是呵呵一笑说道:“姻缘自有天定,老衲不过是顺天而为!”
“呵呵,说的好呀!心丫头,你不是说有礼物要给妙远大师吗?快拿出来吧!”钟敬轩看了一眼秦澜心说道。
当听到秦澜心说要给妙远大师送礼物的时候,钟敬轩还惊了一下,老和尚可是四大皆空,什么都不在他眼里的,怕是要让秦澜心失望了。
“不知女施主要送何礼给老衲呀?”妙远大师慈爱地笑着问道。
“我还以为你这得道的高僧看不上俗世之物,怎么六根也不清静了?”钟敬轩故意笑着逗妙远大师。
谁知,妙远大师一点儿也不介意好友的“挖苦”,而是笑着说道:“别人相赠之物对老衲来说或许无用,但女施主出手之物想来非是凡品,呵呵!”
秦澜心心中震惊,没想到她东西还没拿出来,妙远大师似是已经感应到一般,于是把自己随身带进来的盒子双手送到了妙远大师面前:“大师,这盒中之物乃是我从师父那里记下的经文,也不知道寺中是否有此经文,还请大师收下!”
妙远大师接过盒子打开,然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就打开了里面卷在一起的上等丝帛,丝帛之上是秦澜心用金银绣线亲自绣出来的经文《心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所赠之物老衲替我佛门众生谢过!”妙远大师珍爱地把丝帛收好,然后起身双手合十对秦澜心说道。
“大师客气了,我记全的经文只有这一个,您喜欢就好!”秦澜心也赶快站起来恭敬地回说道。
“老衲很喜欢,多谢女施主!”此卷经文看似简单却蕴藏了佛家真谛、警醒众生之语,对于妙远大师而言这是教化万民最合适的经文。
正在钟敬轩、钟逸和秦澜心准备从妙远大师的禅房里出去的时候,外边传来小沙弥的声音:“大师,郡马府的老夫人云莹郡主求见,想让您给郡马府的姑娘合婚八字。”
“知道了,让她稍等片刻!”妙远大师并没有拒绝云莹郡主的请求。
这时,钟敬轩又开始笑着打趣他说道:“依我看,你这妙远大师真要成算命先生了,呵呵。”
“非也,非也!老衲不过是以己之力解众生之惑,祈众生远悲苦、近喜乐,不要被七情六欲迷了心智而已。”妙远大师慈悲地笑道。
秦澜心却是在听到郡马府和云莹郡主的名字时,显然愣了一下神,也许世间万事万物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她与皇甫暖玉虽有亲缘却一开始就不对盘,想着这是命中注定的恩怨吧。
跟着钟敬轩走出禅房的时候,云莹郡主一行人正在门外等候,郡马府的夫人、小姐也跟着不少,其中自是少不了皇甫暖玉。
“你怎么在这里?!”一看到秦澜心从禅房里走出来,皇甫暖玉即将要见到妙远大师的好心情立刻就飞走了,还真是晦气,怎么到哪儿都能遇见她!
“玉儿,不得无礼!”云莹郡主冷着脸训斥了皇甫暖玉一声,虽是她最疼爱的嫡孙女,可是近来这孩子越发没了章法,比起庶女皇甫暖香,她还真是差的不止一点。
“是,祖母!”皇甫暖玉瞪了一眼秦澜心,然后有些气闷地低下头。
钟敬轩和云莹郡主简单地打了一下招呼,然后就带着秦澜心和钟逸离开了。
云莹郡主从秦澜心走出来就快速地扫了她一眼,在秦澜心身上,她总觉得有一股让她无法忽视的熟悉感,而这种感觉让她的心开始不安起来。
禅房内,云莹郡主只领了两个人进去见妙远大师,一个是皇甫暖玉,一个是皇甫暖香,说是合婚八字,其实是想趁此机会让妙远大师给她们断断前程。
“大师,您给看看老身这两个孙女如何?”云莹郡主颇有期待地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