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利昂端起一壶水,刚刚送到嘴里,就听那参谋大叫一声:“什么?”
考利昂一口水吐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将水壶砸在地上,瞪视着一脸惨白的参谋。
参谋回过头,结结巴巴地道:“营长大人……一连长被狙杀,二连长,也……被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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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机甲的注意力终于离开了已经被扫得一团稀烂的射击位,桑普森再度探出头去的时候,他发现,那名杰彭上尉,已经倒在了一颗碧柳松倒卧的树干上。
他的身体,如同一块搭在树干上的灰色毛毯。他的头,垂落地面。后脑勺上,一个红白相间的漏斗形的大洞,告诉了所有人他的死因。
只有他肩膀上由三颗铜质狼头组成的杰彭上尉肩章,还依然完整无缺,富有质感。
一枪爆头,是谁干掉了他?
桑普森狠狠地扣着扳机,手中的6以每秒二十发的速度将能量弹洒成一道弧形。弹链撕扯着两百米外的地面,剥开树干褐色的树皮,打出一排排木屑乱飞的弹痕。几名不断在掩体后交替冲锋的杰彭士兵,被压在了原地,只能不时开上几枪,慢慢寻找机会进行火力压制。
终于,一名杰彭士兵抓住了机会,在一块直径两米的青石和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之间,架起了能量机枪。笃笃笃……一排能量弹扫在桑普森身前不过一米的地方,打得埋在土里的防弹墙一阵闷响。
“该死的!”桑普森试图攻击那架机枪,却被青色岩石挡住了角度。除了那辆不断向自己宣泄火力的机枪外,他只能看见对手小半个头盔。
有了机枪的火力压制,另一侧的几名杰彭士兵,也开始蠢蠢欲动。
这些经受了杰彭帝国那号称全宇宙最严酷陆军训练的士兵,飞快地利用地形的掩护,向左右拉开,一边逼近,一边配合机枪形成交叉火力。
桑普森干倒一名杰彭士兵后,缩了回来。
他剧烈地喘息着,艰难地掏出战术背心上的能量匣,塞进6中。
头上的能量弹,如同暴雨打在屋檐上,发出连绵不绝的噗噗声。不时有几条极细极细的光链越过头顶,打紧阵地壕沟后面的坑壁中。大大小小粉碎的泥块稀里哗啦地往坑里掉。
似乎……是撑不过去了!
整个战壕里,数来数去,也不过十来个人了。泥泞的地面上躺着的,都是伤员。轻伤的还在自己包扎坚持,重伤的就能让几名医护兵忙得满头大汗。
阵地的火力已经阻挡不了敌人的推进。偶尔能压制一下,只要杰彭人一趴下来反击,立刻就被压制回来。再探头出去的时候,距离又缩短了几十米。再加上那辆一直在逞威风的【富山】机甲,要不了几分钟,杰彭人就能冲进来,把这个阵地如同豆腐般捣烂。
桑普森小心的将两颗聚变手雷挂在战术背心上。手里的触发点,放到最顺手的位置。这是在敌人突进阵地之后,他最后的手段。只要轻轻一摁,他就能带着几个垫背的杰彭倒霉蛋,一同上路。
头顶上的机枪扫射,没完没了。
桑普森不知道这么一会儿时间,自己这个区域的敌人又推进了多少。他左右看了看,或许是该换个射击位了。现在空出来的射击位,还有好几个。
“砰”……身后传来一声极细微的枪响。
侧着身子的桑普森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拿着狙击枪四处乱跑的胖子在开枪。
果然,没等他回头,胖子已经跑到了他的身前,爬在十米外的地方探头开了一枪,随即又折返回来,探头又开了一枪。也不管打没打中,这家伙跟兔子似地,一蹬腿又蹿到了前面。
“他妈的。”桑普森一咧嘴:“跑位还挺飘忽……”
他有些羡慕这个活蹦乱跳的胖子了。不知死活到了这种地步,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忽然,他侧头听了听,觉得有些不对劲。
头上的机枪声,已经消失了。
桑普森飞快地探出枪一梭子扫出去,接连击毙了两个撅着屁股往上冲的杰彭士兵,这才发现,那架藏在岩石和大树之间的机枪,已经哑火了。机枪手的头盔不见了,能看见的,是大树侧面剥飞的树皮和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看看那血迹所在的位置,再看看自己所在的位置,一个让他惊骇不已的念头顿时跳进了他的脑海……他猛地转过头。在他左侧二十米外,弯曲的阵地突前的位置,那胖子飞快地探头开枪。一个杰彭上士,刚刚鼓动着身旁的士兵向上冲,就被爆了头。
这一次,胖子没有立即转移阵地,而是在原地开了三枪。
一枪一个。一名上士,一名下士,和一名刚刚架好机枪的机枪手!三道几乎同时暴起的血雾,在阳光和青绿色的丛林坡地上,凄艳夺目!
桑普森飞快地寻找着,触目所及,已经看不见一个杰彭军官……那些嗷嗷叫着,驱赶着士兵,或者疯狂地带头冲锋的军官,那些每次冲锋,都会堆满自己整个视野的军官,在这片阳光明媚的诡异世界里……完全消失了!
“上帝!”桑普森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探头探脑的肥胖身影,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失去了色彩和声音。
就在这一秒或者十分之一秒的呆滞中,忽然,大地,在剧烈地颤抖起来。一道黑影从他的身旁闪过。
一辆古怪的机甲,跃出了阵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