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浚王图浪将要前往京城的消息渐渐传开,秦州城的许多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一些人是为浚王图浪的启程做准备,一些人则是为浚王图浪启程后的各种事情做准备。
但与其他人不同,图嘏虽然也在为将来的事情做准备,但他现在却就已被一件事给困扰住了。
因为,如果不解开这事的迷题,图嘏很担心会出什么大问题。可即便解开了这事的迷题,图嘏同样认为问题很大。
什么问题?
那就是西齐国密探为什么在两日前集体撤出秦州城的事,甚至一些从未在图嘏掌握中的西齐国密探居然也不顾曝露危险一起出逃了。仿佛秦州城的事情再不重要,浚王图浪的威胁也再不重要一样。
要证明这事并不难,因为图嘏不仅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甚至其他几国密探间泄露出来的消息也证明了这点。
而事实上,如果没有这次西齐国密探的集体撤退事件,图嘏都准备在浚王图浪离开后好好清理一下这些其他国家留在秦州城的密探了。
只是随着西齐国密探的突然行动,图嘏的准备也有些变得不现实。
因为,他们即便不知道自己已经曝露,但随着西齐国密探的异常举动,所有密探都会变得风声鹤唳。恐怕不等图嘏行动,他们就会立即以各种方式隐藏起来。
所以,图嘏现在的工作重心已不再是浚王图浪离开后如何去抓捕那些各国密探,以为自己的将来行动扫清障碍。而是必须找出西齐国密探集体出逃的真正原因,不然不用等到以后,当前立即就会出大问题。
“大人,京城密件。”
正当图嘏还在自己用来办公的衙门屋子里思考时,一名属下密探就急匆匆走了进来。
以密探对密探,这是情报工作的基本常识。
只是当这些密探在图嘏身边工作时,他们就不是藏在暗处的猫,而是站在明处的狗。
接过密探交过来的密件,图嘏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这个时间过来的密件,一般都是北越国皇帝在庆新年天下告书的内容,用来让浚王图浪知道下一步朝廷的具体安排的。比起其他时间不定时的密件,这样的密件图嘏已看过不少,每年都会有一封,基本不会有什么大内容。
不过,刚将密件随手放到一旁,图嘏想了想又将密件拿在手中。
因为图嘏毫不怀疑,今年北越国皇帝图韫的庆新年天下告书中肯定会有一些关于浚王图浪的事情安排。因为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的圣旨即便还没有下来,为让天下民众安心,北越国朝廷肯定也会做一些预先安排。
从这些预先安排中,浚王图浪也能闻出一些味道,早做安排。
所以,北越国皇帝在其他时候的庆新年天下告书或许与浚王图浪无关,但今年肯定不同。
因此没再将这密件当成小事,图嘏就随手将密件拆开了。
不过,等到看清密件上的第一行字,图嘏就立即惊呼着从桌旁站起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大人,什么不可能?”
在图嘏接过密件后,由于并没有吩咐密探离开,送信的密探也仍旧留在屋中。而与其他世子不同,图嘏不仅从不让自己这些密探属下称呼自己“世子”,也不阻止他们向自己提出疑问。
因为图嘏可以不去回答他们,但一个不会提出疑问的密探,肯定不是好密探。
而在听到密探询问时,图嘏的脸色立即一沉,仿佛终于反应过来道:“立即传令下去,全城抓捕密探,一个都不要放过。”
“属下遵命!”
虽然不知这封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密件中有什么值得让图嘏动容的内容,但听到终于可以开始抓捕那些在秦州城中潜藏许久,也让他们摸排了许久的各国密探,秦州密探也顿时兴奋起来,匆匆走了出去。
然后等到图嘏在屋内仔细看过几遍密件,确认字里行间已经再没有什么潜藏消息时,出到院中,外面的密探所属也已经全部整装待发,就等图嘏下令如何前往抓捕那些密探了。
“大人,我们该如何行动。”
看到图嘏从屋内出来,图嘏的副手赵钊就满脸兴奋道。
因为,随着浚王图浪将要前往京城的消息传出,包括赵钊在内的所有密探都知道自己的工作来了。因为浚王图浪一旦不在秦州坐镇,不说那些亟待铲除的各国密探都会活动起来,那些有异心的大臣也会纷纷开始行动,这都是密探们活跃的舞台。
图嘏却满脸严肃道:“这次行动由赵钊你来指挥,赵钊你要记住,这次抓捕行动将是一次长期行为,以后只要发现其他国家密探,证实一个,抓捕一个,我们不需要再放什么长线钓大鱼。宁可让他们再也不敢到秦州城中活动,也不能让他们再踏入秦州城一步。”
“属下遵命!”
先是大声接下图嘏命令,赵钊才满脸诧异道:“可是大人,为什么我们要将那些密探赶出秦州城,这解决不了问题啊!”
这不怪赵钊会疑问,因为对于那些密探来说,如果有确切的消息渠道,他们并不一定需要进城才能获得消息。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不仅密探工作需要耐心,抓捕密探的工作同样需要耐心。
图嘏却满脸冷色道:“如今西齐国已经并入北越国,秦州形势已经彻底改变,不管王爷做任何打算,我们不再需要任何与那些国外密探勾结的官员效忠。只要那些官员以后还敢与国外密探勾结,立抓不赦。”
如果那些各国密探都被赶出城了,他们还想获得情报,就必然得由城内原本就与他们有勾结的官员送出去。
或许在以前,图嘏会利用这种状况给那些外国密探一些假情报,但是现在,图嘏却认为已经不需再做这事了。
“属下遵命!”
再是大声接下图嘏命令,赵钊不是惊喜,而是吃惊道:“大人,你说真的?西齐国真的并入北越国了?那王爷将来要如何行动……”
或许对整个秦州城来说,一些小官小吏可能不知道浚王图浪将要出境立国的事,但对于同样将城内官员置于监视下的密探们来说,他们却不可能不知道这件将会改变整个秦州将来的重大事件。
不是望向西齐国方向,而是望了望京城方向,图嘏才说道:“没有了西齐国,父王还有其他国土可以征讨,而且西齐国与大梁国接壤,也不可能成为父王最先攻击的目标。所以这事的影响主要还是在大势上,真没想到皇上还能有这样激进的作为。”
说完图嘏又说道:“这事你们先不要泄露出去,因为作为陛下庆新年天下告书中的内容,这个消息很快就会正式传入秦州。因此在消息传入秦州前,我们一定要将秦州城内的所有密探揪出来、赶出去。”
“属下遵命。”
即便不像图嘏一样已从图潋密信中知道所有内情,赵钊还是领着一干秦州密探大声接下命令,然后就开始布置抓捕各国密探行动了。
不过,图嘏并不知道,当大批密探由图嘏并没有明示的衙门中奔出时,几个密探首领却正在附近一间酒楼的二层望着这一幕苦笑连连。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矮胖的江余国密探首领就说道:“西齐国竟然这样简单就并入了北越国,而且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难怪苏大人会带着属下一起逃跑。不说泄露了袭击浚王图浪的事,我等不会饶过他们,万一他们留在这里被浚王图浪收编,那才是真正的哭笑不得。”
“郭老,我们还要袭击浚王图浪吗?”
随着榆林国密探商人疑问,周淮国密探老者也没有介意,只是有些郁闷道:“不袭击他,我们又能干什么?在浚王图浪从京城回来前,秦州又能有什么动作?又敢有什么动作?”
“现在秦州城是不能待了。目前唯一的疑问就是,浚王图浪还会不会前往京城,又或什么时候才前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