蒈城虽然以城为名,但却只是一个县,一个上县。
只与其他上县相比,蒈城却无限接近于城,甚至蒈城官员也都全是依照赣城一样的大城标准来配备。不仅有守备,还有太守。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毫无疑问是由于蒈城的地理位置关系。
在荨州与胄州的往来商路都必须经过蒈城的状况下,又因为要防备来自荨州的育王府势力,蒈城几乎就是在北越国皇帝图韫登基后才一点点发展起来。不然仅是一个通商、过境用的上县,没有哪个上县会有蒈城这样的发展。
所以对于蒈城来说,重要的已不是如何发展军事或经济,而是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由一个上县晋升为大城。
不然其他职位或许算不上什么,但一名太守却只能守着一个上县过活,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可即便如此,与水火不容的赣城太守齐谦和赣城守备梁谅不同,蒈城太守戚钲与蒈城守备肖见之间的关系却相当和谐。原因不是别的,全是因为肖见娶了戚钲的女儿做平妻,乃是实实在在的戚家女婿。
“岳父大人,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别人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虽然肖见与戚钲的官阶相同,但只要不是在正式场合,肖见都会恭恭敬敬称呼戚钲为岳父,这也是戚钲愿意在尽可能的范围内支持肖见扩军、强军的原因。但即便如此,面对肖见询问,戚钲依旧是如同往常一样不动声色。
可即便不奇怪戚钲回答,肖见仍是在太守府的书房中皱着眉头道:“岳父大人虽然说的没错,可蒈城已是胄州境内的最后一个城池。如果再不袭击育王府队伍,那赣城守备梁谅就全无机会了。”
“一旦梁谅在赣城境内动手,小婿又怎能视而不见……”
“在赣城境内动手?他敢吗?”
随着肖见的担心,戚钲手中却旋转着一个小小的玉制酒杯。看着里面清澈的酒水荡漾,戚钲并没有急着将杯中酒水喝下去。
而作为荨州、胄州的唯一通商要道,蒈城的经济相当发达,连带着太守府书房的布置也相当有品位。别人喝酒是用木杯、瓷杯,戚钲用的却是玉杯。或许在其他人家中,在书房喝酒非常不像话,但喝酒却是戚钲唯一的喜好,甚至高过戚钲对女人和金钱的喜好。
因此包括戚钲的上司在内,都知道戚钲有在书房以酒代茶的习惯。
不去管戚钲是在玩味酒水还是什么,肖见一脸担心道:“如果梁谅想将小婿拖下水,这应该是他唯一的机会。不然仅凭梁谅那点jūn_duì ,他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育王府队伍。”
文武相轻在古代社会历来都是个永恒话题,可即便知道戚钲不喜欢武人、不喜欢听取有关军方的任何事务。但牵一发而动全身,肖见也不敢在梁谅一事上有所隐瞒。
而由于有其他胄州官员转告,虽然育王府队伍还不知梁谅尾随在后,肖见却一清二楚。
听到肖见暗示梁谅会拖自己下水,戚钲皱了皱眉头就忽然说道:“那肖见你要不要暂时离开蒈城?”
“离开蒈城?小婿可没有梁谅那么大的胆子敢擅离职守。而且小婿只要仍留在蒈城境内,即便出了蒈城,事情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没想到戚钲竟会建议自己暂避一时,肖见的双脸顿时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