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为将领,冉泅可以埋头只听长老会命令,但他却不可能不知道炸营意味着什么。
这若是在城外炸营,那最多就是会造成一些兵而已。
可如果是在培州城内炸营,别说怎样去阻止,大明公主恐怕也不会让人去阻止。结果不仅是冉家,整个培州城都得跟着一起陪葬。而培州城一旦因为冉家而亡,冉家和京城的冉鸣肯定也要随之而亡。
只是想想长老会命令,冉泅就说道:“那怎么办?长老会现在可是盯着我们……”
“他们盯着我们又能怎样?”
冉尥整了整自己披挂道:“那要不泅哥你先在这里坐坐?容ia弟先去同长老会那些人亲自说说。如果他们仍要下令攻击,那就让他们过来亲自下令。至少这样,我们用不着成为冉家罪人。”
我们用不着成为冉家罪人?
乍听这话,冉泅几乎都要感ji涕零道:“那就有劳尥弟了。”
这不怪冉泅会感ji冉尥。
因为,冉尥或许可以主动要求去帮冉泅问问长老会意见,但冉泅自己却不能做这种事。因为那就有得罪长老会的危险。但冉泅如果不询问长老会就自行决定这事,却是一定要成为冉家的罪人。
所以冉尥能主动提出帮自己,冉泅的感ji也有些无以复加。
而随着冉泅嘱托,冉尥也没有再耽搁,直接就让传令兵带自己去找冉家长老。
毕竟他们耽搁的时间虽然长了些,但不仅夜晚的时间还长,大明公主也并没有退缩之意,冉尥根本不用担心错过什么战机。又或者真错过什么战机,冉尥还要说这是一种幸运了。
不过,等到冉尥顺利找到酒馆二楼,并且说出事情变化时,冉家长老们却就立即炸开了。
“什么?区踊竟敢真倒向大明公主,他还想不想活了。”
“……就是,区踊那家伙这些年可是拿了我们冉家上百万两银子。即便他去到京城,也该继续效忠丞相大人,怎能说背叛就背叛。”
区踊?
没想到长老们竟会因为区踊的态度先闹起来,冉尥就一脸苦笑道:“各位长老,我们可不可以先不说区将军的事,毕竟现在更重要的还是要不要继续往指挥使衙派兵的问题。”
“派兵?还派什么兵?”
黑暗中,也不知哪个长老就开始叱骂道:“你们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不说对方早已察觉,大明公主也肯定逃出指挥使衙了,这次的失败你们要负全责。”
“住口!”
一听对方要将责任推到自己和冉泅身上,冉尥立即怒道:“谁敢说大明公主现在已逃出指挥使衙了,即使你们在这里死光了,有那样的武林高手保护,大明公主也绝不可能离开指挥使衙
“冉尥你说什么?你敢说我们死光了,你……”
“住口,没听见某在叫你们住口吗?谁敢在那里狂吠,某现在就杀了他。”
与冉泅在长老会面前只能唯唯诺诺不同,冉尥本身就是冉家子弟中武艺最高的一人,不然也不会在如此不敬重长老会的状况下仍能在培州军中担任统领一职。
而随着冉尥“啪!”一声用力拍在酒馆桌子上,原本在黑暗中叫嚣的长老们一下就鸦雀无声了。
看到这种状况,二长老冉籴就低叱一声道:“冉尥你这是干什么?还懂不懂规矩……”
“规矩?某不需要懂什么规矩,某只知道谁都不能让某去死。”
即使听出了二长老冉籴一贯低沉的声音,冉尥仍是一身江湖习气十足的说道:“想让某出兵可以,但你们这些长老也全都得一起过去随军压阵才行。只要你们不怕死,某才不可能像你们一样怕死呢!哼!”
用力哼了一声,冉尥的目的可不是来与长老们争论的,丢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酒馆。
可随着冉尥话语,酒馆二楼中的长老们自然又全都喧哗起来。
帐,这个冉尥实在太帐了。”
“……就是,如果他们打仗也要我们这些长老亲自上去压阵,那还要他们这些领兵将领干什么?这简直是不知所谓。”
“不仅不知所谓,而且还不可饶恕。我建议立即撤掉冉尥和冉泅的指挥权,换其他人来指挥下面的进攻。”
“附议……”
“……附议!”
“附议……”
随着一大群长老开始在那咋咋呼呼,原本就已经相当恼火,但却不知该怎么发泄的冉籴也跟着一声大喝道:“都给我住口,你们以为自己在这里瞎闹腾有用吗?还附议?附议你们个头。”
“二长老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听到冉籴话语,立即又有长老在黑暗中说道:“原本培州军的事情都是由二长老一人掌管,我们无法开口过问,但现在二长老掌管培州军不利,难道还不准我们过问吗?”
“过问?你们想过问什么?”
不管是谁在说话,冉籴就怒道;“你们以为自己想要解除冉泅和冉尥的指挥权就能解除了?即便你们派个传令兵过去,难道冉泅、冉尥就不会对接命令的人解释那些武林高手将怎样在军中狙杀他们的事?”
“或者你们真要亲自去压阵就去?别在这里没事瞎咋呼。”
“二长老你说什么我们瞎咋呼……”
冉籴的话虽然要点很清晰,黑暗中却又有长老说道:“要压阵也是二长老去压阵,二长老才是丞相大人指定的军务负责人,今天的事情全是二长老责任。”
“是某责任又怎样?但某不同意继续攻击指挥使衙谁反对这事,谁自己下命令去。”
随着二长老冉籴猛撂挑子,虽然那些长老的胡闹并没人指使,但看了一阵不是热闹的热闹后,大长老冉路却也不想二长老冉籴就这样轻易脱身道:“二长老,你也别说什么让其他长老下命令的话,但他们不懂这事该怎么办,二长老就真没有一个主意吗?”
“这不是某没有主意。”
知道不能让大长老和其他人认为自己无能,冉籴说道:“但冉尥先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对方武林高手太多,在这种城市战中占有的优势太大。可如果将战斗放在城外,万军当中,这事根本就不存在问题。”
“把战斗放在城外?那不是说今晚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
听到冉籴暗示,大长老冉路也开始若有所察。
“今晚肯定不行,毕竟那些武林高手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冉籴却信心十足道:“可大明公主或许在区踊帮助下很快就能决定新任指挥使,但她要想将我们冉家人全都从培州军中清理出来,又真有那么容易吗?”
“以现在的状况,我们完全可将部队立即拉到城外,然后除非大明公主亲自到阵前下令,我们只要不接受新任指挥使的命令就行了。那样无法将冉家人从军中清理出来,大明公主就只能亲自出城督办这事。然后在旷野上……”
在旷野上?
听到冉籴话语,长老们全都知道冉籴打算了。
然后除了大长老冉路,先前责难二长老冉籴的那些长老们顿时又在黑暗中大声说道:“……二长老好主意,好主意。”
“对,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只要到了城外,到了旷野上,千军万马一冲,大明公主那妖nv不立即变成泥才怪……”
“……就是,就是,等到大明公主死无全尸,谁都不能说我们冉家杀没杀大明公主的事了。”
而听着长老们的逢迎,不仅大长老冉路没再说话,二长老冉籴也是一脸苦鳖的翻了翻白眼。
因为,这即便不算冉籴的急中生智,但面对这样一群不知廉耻家伙,任是谁都不可能高兴起来。
想到这里,冉籴反而有些羡慕先前的冉尥,因为只有冉尥那样的江湖人和江湖习气才可视这些家伙为无物。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