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米养百样人,虽然都是女人,虽然都是天英门女人,但谁也不能要求所有天英门弟都是一个模中倒出来。
所以咏娘不是没有身为女人的耐心、耐性,但这种耐性要怎么表现出来却是另一个问题。
例如咏娘在将自己身份告诉郭通的第一天就利用功力听到郭通自言自语般说出对自己的戒备乃至提防时,咏娘立即就怒了,因为天英门什么时候变成人们见面就要提防乃至设计的对象了。
或者说,郭通有什么资格设计自己。
故而从第一天开始,郭通在咏娘面前做的任何事都变成了虚情假意,为了报复郭通,咏娘当然也不会给郭通好脸色。
只是作为女人,乃至作为天英门弟,咏娘不能主动要求离开丞相府,双方ォ这样僵持下来。
而所谓忍耐,对于咏娘来说就是留在丞相府这件事。
只是说在看出咏娘意图后,在本身不能对咏娘动手,或者说不敢冒着全家陪葬的危险对咏娘动— 手的状况下,郭通却也不敢轻易随咏娘的意愿给她自由、放她离开。
毕竟咏娘的身份摆在那里、武艺摆在那里,谁又能保证丞相府不会有需要咏娘帮助的一天,例如现在等等。
但即使是需要,听到咏娘叫自己滚,乃至面对咏娘的轻视态度,郭通还是会按捺不住想要质问她。
可早知郭通脾性,又已经习惯性的不待见彼此,咏娘就极为不屑道:“有,当然有。在结婚第一年,乃至结婚第一天,妾身的确曾当老爷是妾身的夫君,不然妾身又怎会将自己身份告诉老爷。”
“可老爷回报妾身的是什么?畏惧和疏远,乃至说提防和敌视?老爷这样还想叫妾身当老爷是夫君,岂不是太过荒唐和自大了些。”
“自?自大?汝竟说老夫自大?”
猛听咏娘说自己什么自大,郭通的双脸剧烈抽动起来。
但咏娘却在手指间旋转着雕刻刀,漫不经心说道:“不是自大是什么?虽然咏娘不出门,但也知道芳家大供奉、二供奉是怎样的身手,假如真有那样的高手入侵芳家、入侵东林国,老爷除了找妾身保护郭家外,又能让谁来保护郭家。”
“当然,妾身先说一句,妾身只会保护郭家,不会保护东林国。因为老爷对妾身的禁足,妾身对东林国没有一丝归属感。”
“……怎样?老爷现在可将自己要求说出来了吧!还是老爷要让妾身自己去听?如果是那样,妾身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保护郭家,乃至说是只保证郭家不被灭族就够了,至于郭家会死多少人,乃至会不会被妾身误伤,妾身可不管,毕竟妾身对郭家同样没有归属感。”
被妾身误伤?对郭家同样没有归属感?
虽然咏娘的话对郭通来说就好像极尽羞辱一样,但真听到后面,郭通心中仍是不甘的叹息了一声。
因为早知道天英门这么厉害,或者说早知道天英门居然能不将一个国家放在眼中,郭通根本就不至于如此“小心翼翼”对待咏娘。毕竟他想要尽心维护的东林国丞相身份根本就不放在咏娘眼中,自己却还生怕被咏娘的天英门身份拖累等等。
可正如东林国皇室自陷樊笼般疏远了与芳家的关系一样,郭通又何尝不是自陷樊笼般疏远了与咏娘的关系。
甚至咏娘不刻意强调,郭通也深知她对郭家没有归属感,而这一切都是郭通对咏娘禁足的后果。
证明就是说完这话后,咏娘就再也不望一眼郭通,自顾自又拿起木块漫不经心雕琢起来。
看到这一幕,郭通就强忍了忍,最后还是恬着脸说道:“咏娘,那你看我们要不要歇息一下,有事等歇息完后再说?”
“……歇息?这可是大白天?老爷不是一天都说什么礼义廉耻吗?尽管妾身早已经鄙视老爷了,但还望老爷不要自辱ォ好。反正妾身多等几日也能听到消息,用不着稀罕老爷的假奉承。”
假奉承?
听到这话,郭通的眉宇间就疯狂抽动了两下,心中显然愤怒至极。可想想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怎样对待咏娘的,郭通又有些颓然。
因为这叫什么?
即便不是自作自受,但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故而尴尬一下,郭通也放弃了用男女之事来最后拉拢一下咏娘的想法。毕竟以郭通的年纪,原本在男女之事上就已经没什么表现了。可惜这都是他当初太过提防咏娘的缘故,所以也怨不得旁人。
然后随着郭通开始述说今日外间发生的事情,甚至包括自己在进宫后的所见所闻,咏娘眼中除了惊讶外就尽是浓浓的嘲讽。因为她即使没想到天英门会在东林国中如此霹雳出击,但也能料到这ォ是郭通想要贴近自己的原因。
不过郭通想得虽好,一切都还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