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汝怎会也来了。”
看到钱进财,钱箜顿时一脸愕然。
因为这不是钱箜有多畏惧自己父亲,而是由于往ri屡次闯祸,钱箜知道钱进财早不愿多看自己一眼、多管自己一事。当然,这不是钱进财就不管钱箜死活,而是都交给钱俅或者其他下人去帮钱箜打理一切。
所以,真看到钱进财特意来送自己,还在马车内自己醒酒的钱箜就感觉有些不同。
而钱箜没下马车,钱进财也没上马车,只是看着钱箜黯然说道:“箜儿,此去一别,再见无期。汝在离开京城后,必得先想办法为自己留一麟儿再说,莫要再误人自误。”
“爹爹说什么再见无期?”
一直在为钱家惹祸,不仅钱家在疏远钱箜,钱箜同样也在疏远钱家,不然他又怎会任由钱家一次次为自己擦屁股。可即使如此,钱箜却从没有想过要主动离开钱家。
因为钱箜知道,自己一旦离开钱家就将一无所有,何况不是钱@ 家纵容,钱箜的脾气也不会变成这样。所以钱家自然要为钱箜所做的事情负责,钱箜可以有负钱家,钱家却不能有负钱箜。
所以,突然听到什么再见无期的话,钱箜的脸sè顿时就变了。
但钱进财却没再说话,略一退步就向身后站着的几人拱手道:“有劳几位供奉了。”
“钱老爷放心,我们必定会完成钱老爷嘱托的。”
抬手一拱,虽然钱进财的态度不可谓不客气,三名做着劲装打扮的男女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稍一点头就越过钱进财进入了马车内,甚至一拉车帘就说道:“走。”
而即使仍有些半醉不醉,钱箜此时也开始感觉有些不对了。
因为钱箜不是不认识三人,三人都是钱家豢养的所谓供奉,也就是一些看起来强大的江湖人。
当然。只是看起来强大,不然真正江湖人又怎会被钱家所拉拢。但即使如此,钱箜也知道这些供奉的责任就是在万一时保护钱家,钱箜自己却根本调动不了。
但三名供奉现在居然上了自己马车。钱箜就开始感觉自己这次离京是不是有些不妙了。
只是三人不仅挡住马车出口,钱箜也不敢开口向三人追问,急忙打开车帘就望向站在路边的钱进财说道:“爹爹,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爹爹要让三位供奉送孩儿离开……”
但钱进财尽管脸sè一黯,嘴上说的话却没有丝毫改变道:“箜儿汝要记得,汝一定要早ri留下麟儿、留下麟儿……”
“什么麟儿。爹爹汝说清楚,说清楚……”
与许多人一样,钱箜害怕的不是外面的豪强,也不是那些江湖高手。因为钱箜知道,那些外人假如想要暗害自己,钱进财再怎么不喜欢自己也会为了钱家的面子为他出头。可钱家如果决意放弃钱箜却不同,如果钱家都不愿保护钱箜,钱箜就再没有出头之ri了。
但不管钱箜怎样呼喊。马车却不会因为钱箜的喊声停下来。
而在很快看不到钱进财后,钱箜神情僵硬一下,最后不得不回头望向车内三名供奉道:“三位供奉。不知你们这是要将钱某送到何处。”
“送到西州钱家。”冷冷望了一眼钱箜,一名雷姓供奉就没有任何表情说道。
但不管雷供奉语气,钱箜这才在恍然大悟后有些迟疑道:“难道是去二哥那?可某与二哥的关系……”
这不怪钱箜要担心。
因为以钱箜的脾气,不仅与外人,甚至与自己兄弟都没几个相好的。特别几个兄长正常的外放经营事务,也曾被钱箜当成了是自己将他们赶出京城而大大加以嘲讽。尤其是钱箜的二哥,与他一直关系就不怎么好。
所以钱箜不怕躲出京城,不怕躲到西州,唯一担心就是自己二哥会不会给自己填堵。
雷供奉却一脸淡然道:“少爷多虑了,虽然我们的确是将少爷送去西州钱家。但却并不是将少爷交给二公子照管。”
“不交给二哥照管,那去西州干什么?”
“钱老爷说了,要我们去到西州后,请二公子帮少爷找一门婚事,而在少爷的孩子出生前,少爷一律不能出门半步。”
“不能出门半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荒唐吗?这绝对荒唐,可是雷供奉的认真神情却让钱箜有些格外恐慌。
“……这怎么不可能,钱老爷说了,钱家要的只是少爷的孩子,不是少爷的手脚,如果少爷胆敢擅自出门或者擅自脱逃,我们随时可以打断少爷的手脚。”
一边冷眼望着钱箜,雷供奉就抬手示意了一下。
而比起外人,钱箜知道雷供奉等人对自己更不客气,立即在雷供奉威逼下又惊又乱道:“……不,某不信,某不信爹爹的命令是这样。”
“这由不得少爷不信,因为老爷说了,圣母皇太后殿下对少爷的处置已经下来,那就是立即将少爷逐出京城,并且永世不得回京。而以少爷脾气,如果没有老爷保护,少爷在什么地方迟早都是一个死字。因此为给少爷留下血脉,老爷才会采用如此断然的方法。”